084隻要點頭,我娶你
關元鶴和錢若卿一前一後剛奔過來,便聽到遠處傳來喧囂之聲和紛亂的腳步,正一點點向這邊逼近。
兩人一驚,關元鶴已道:“這裏有我,你去請太公主到蓉華殿來。”
錢若卿也知此刻再不去拖延一二待有人過來隻怕事情就不好控製了,而且此事必須得去請了母親來,他們得盡快離開才行,不然慧安一個姑娘家如今又是這般情景,他們是無法做到周全的。他又瞧了慧安一眼,這便麵色發沈的往那人聲之處快步而去。
關元鶴已在慧安身邊單膝跪下,安撫地瞧了她一眼,這才去推壓在她身上的宋光亭,誰知慧安兩條腿早已僵直,竟死死纏在一起扣在宋光亭的背上。
關元鶴心中一震,蹙了下眉,這才輕聲安撫道:“沒事了,鬆開好嗎?聽話。”
慧安聞言眼眸眨了下,動了動腿但那兩腿早已不聽使喚,竟是分毫未動,關元鶴見了歎了一聲,道:“別怕,我來幫你。”
言罷他輕輕碰了下慧安的腳踝,見她一縮卻未抗拒,這才伸手握住她的兩隻腳生生將她的腿掰了開來,觸手之下隻覺那兩隻纖細的腳腕冰冷僵直的如同冬日在屋簷上的冰淩,似是一個用力就會斷掉一般,他本就蹙著的眉頭由不得打了個更深的結。
待將宋光亭從慧安身上拖開,關元鶴這才瞧見慧安那被拉扯開來的衣襟,一大片肌膚露在外麵已經凍得發紫,交織著嬴弱的青色血管,小巧的鎖骨和肩頭,談不上好看,還有些異常的刺目,但卻生生叫關元鶴抽了口冷氣,心中一陣發堵。
他別開目光脫了大麾裹住慧安,這才單臂抱起她,一手胡亂拽住宋光亭的領口拖著往蓉華殿的方向去。此時也不知錢若卿使了什麽招,遠處一片喧囂,一時半會卻是無人往這邊來。
島上建築乃是園林式設計,多假山影屏,還有各種鬆、柏、竹綴著太湖山石,掩映著亭台樓閣,是帝王後妃休息的遊玩之所。今日因是皇帝和皇後帶衆人同遊園子,故而島上宮女太監卻是比平日要多些。
關元鶴帶著慧安輕輕鬆鬆順躲開了那些宮人,很快就到了較爲偏僻的蓉華殿,前殿因是供遊園的人歇腳休憩之處,故而他也不敢帶慧安過去,隻得潛入了殿後供下人住的後罩房,因宮人都在前頭忙碌,這後罩房卻是清淨的很。
關元鶴尋了個堆雜物的屋子便將半死不活的宋光亭丟了進去,順帶狠狠踢了一腳那廝的後頸,將人直接踢飛出去老遠一下子撞上牆角堆積的陳舊桌椅,發出一聲悶響,灰塵撲簌簌地落了宋光亭一臉。
關元鶴瞧也不瞧他一眼便抱著慧安進了隔屋的下人房,屋子收拾的還算整潔幹淨,他大步走到床邊,先是鋪開了一張棉被,這才將慧安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裹了被子,瞧向那縮在被子中瑟瑟發抖的可憐小人兒。
見慧安麵色發青,渾身僵直著不停顫抖,分明是被冰水凍傷,關節強直之態,他不由蹙窒了眉。又見慧安死死睜著兩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許是太過疲累,她一雙眼睛已經血紅,額頭上幾根青筋不停地突突直跳。瞧著叫人觸日驚心。
他知慧安經受了方才那些事情,隻怕對他也不信任,這才強迫自己清醒著,心中便因她的戒備生出了惱意,可這惱意中偏還夾雜著一出憐惜和無奈,便叫他心裏堵的煩躁卻又發不出火來。隻得歎了一聲道:“閉上眼睛,我若想對你如何,用不著如此麻煩地帶你來此。”
慧安此刻早已累得頭腦一陣陣發沈,眼前人影晃蕩,一片片黑影不停閃動。但她一直處在驚恐和緊繃狀態,這會子身邊守著的又是一個男子,雖知關元鶴沒存歹心,是在幫她,但她就是辦不到放鬆自己身體的疲憊和頭腦,強行支撐。兩相拉力弄得她耳邊轟鳴作響,頭疼難抑。
關元鶴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更沒什麽耐性,他從方才便連番好言相慰,動作舉止都小心翼翼,生平還從未對任何人如此過。如今慧安聽了他的話卻還是沒有反應,渾身的戒備,依舊防賊一般防著他,由不得關元鶴便耐性告罄惱了起來,沈聲喝道:“閉上眼。”說著探手便蓋在了慧安那一雙睜的大大的眼睛上,強迫著她閉上眼睛。觸手覺著她那小臉猶如冰霜一般冰寒,終是害怕她肌肉痙攣,骨節強直的時間太長,真傷了筋骨,便又放緩聲音道:“你這樣不行,會拉傷筋骨的,我隔著被子幫你按兩下。別怕,也別緊張,就隻當我是大夫便好,乖乖的。”他說罷便擡手隔著棉被沿著慧安的身體曲線揉捏起來,似是也不敢用力,動作極爲輕柔和緩,便是這樣慧安有些混沌的腦子還是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猛地睜開眼睛。不想她竟會對上一雙帶著幾分安撫笑意的眼眸,慧安愣住與他對視半晌,然後睫毛顫抖著視線不知不覺就移了開來。
屋中光線有些不好,慧安望去,但見一束光線彩正打在關元鶴的眉宇間,此刻的他不同往昔,眉目間帶著溫柔的笑意,薄薄的雙唇正彎起一個柔和的弧度,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朱紅白玉腰帶,上掛白玉玲瓏腰佩,氣質優雅,氣度逼人,還是往日那個他,但卻又叫慧安覺著似不同往日。
此刻他的手正隔著棉被輕輕貼在她的膝蓋處來回揉摸著,那動作顯得極爲自然,那麽的理所當然,便似他是她最親近的人一般,也不知是他的按摩起了作用,還是慧安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了,身體便慚漸地柔軟了下來。似感受到她的反應,關元鶴和了口氣,擡頭微笑,道:“睡吧,你會安全的,其它的等醒來再想。
這次慧安倒沒再反抗,輕輕閉上眼睛,幾乎瞬間便沈睡了過去。
關元鶴見她雖還顫的厲害,但身體已恢複了知覺,這才直起身來,瞧了她一眼大步出了屋,沒一會卻找了個炭盆回來,放在了床下,有了炭火屋裏一下子暖和了許多。
他便站在床前瞧慧安,見她白淨的小臉紫青之色退去,開始微微發紅,不由微驚擡手觸了觸她的額頭,卻已開始微微發熱了,他的麵色便有些發沈,目不轉睛她瞧著慧安,眉頭再次打起了結。他對這個小丫頭的感覺很奇怪,總由不住的去關注她,想要幫她,他不是個軟心腸的人,可卻頻頻對她動起垂憐之心來。先前隻道是從這倔強的小丫頭身上能瞧見多年前的自己,這才忍不住生出幾分親近來,可今日瞧著她對自己那麽淒然一笑,他竟會有瞬間喘息不過之感,連他自己都不知這是爲何。
關元鶴正想著,卻突鬧院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人呢?我們太公主遊園到此想喝杯熱茶,怎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關元鶴聞言心知是錢若卿將太公主請了來,這便推門而出,那丫頭瞧見他便忙跑過來福了福身道:“奴婢是太公主身邊貼身服侍的映容,事情我們爺已和太公生說清楚了,太公主這會子就在前殿呢,這裏有奴婢在,關將軍還請快快離開吧。”
關元鶴聞言上下打量了那丫頭兩眼,見她手中還拎著一個小包袱,裏麵似放著女子衣物,這才大步往隔間而去,扛了宋光亭很快便消失在了小院。
而那叫映容的丫頭進了屋,搬開被子見慧安裹著關元鶴的大麾瑟瑟發抖,她忙抽了那大麾,瞧見慧安裏麵竟隻著單衣,那白色的單衣髒兮兮滿是泥濘,更有衣襟口竟被撕開露出裏麵月白色的肚兜和一大片肌膚來,她不由驚得張了張口,愣了一下,這才慌忙著給慧安脫了那件已是半幹的衣裳,匆匆給她套上幹淨衣服,又將被子細細掖好。她將關元鶴那件大麾收好,這才快步出了屋往前殿去,剛出了後罩房的小院便見小丫頭書雙正探頭探腦住這邊瞧,見她出來忙跑了過來,映容將那包袱住她懷裏一塞,道:“去送還給關將軍,別叫人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