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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安聽了淳王妃的話越發確定了心中的想法,淳王妃這隻怕是在打雲怡的主意呢。
早先便聽說淳王娶了雁州高氏的嫡女爲妻,隻是此女並不得寵,嫁過來一年卻未曾受孕,倒是淳王一並納的側妃馬氏受寵,如今已生下了庶長子。這也難怪淳王妃會著急,她年紀一年較之一年大,現下馬氏的兒子尚小,若再等兩年馬氏在淳王妃站穩了腳跟,淳王妃隻怕就沒有立足之地了。更何況她遲遲無子,庶子較之嫡子年長的越多便越是壞事,淳王妃此番爲淳王擇美,一來能打壓馬氏的氣焰,再來也是要拉回淳王的心,如她所說得到些敬重,從而誕下嫡子。她這般行爲倒也不難理解,也是後宅婦人們慣好用的手段,若是雲怡進了淳王府便是淳王妃對付馬氏的箭,這箭若是好用自然會被她萬般珍惜,若然不聽話,隻怕當即便會被毀掉。
淳王到底是王爺,什麽美人沒見過,王府中隻怕也不乏那姿容出衆的丫鬟,但是一般的女子豈能入得了淳王的眼,雲怡不僅人長得美,還能識字斷文,彈琴作畫,原先還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這不光從哪方麵前都是極合適的,也最能顯示出淳王妃的賢良大度來。而且淳王妃會瞧上雲怡隻怕更多的在於她的身份,雲怡如今雖說是住在關府之中,但到底是個孤女,是沒有根基的,將來進了淳王府任是得了極寵,一個沒有根基的女子淳王妃還不是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任是淳王護著,也沒有護一輩子的道理,到底雲怡和那馬氏是不同的。
慧安估摸著依著雲怡的身份若然進府也就是個侍妾,休說慧安瞧著雲怡沒有給人做妾的意思,隻淳王妃這心思,她便不想雲怡被利用,更何況慧安和淳王那還是有過節的。隻是這事到底是雲怡自己的事,慧安雖極喜歡雲怡的性子,但到底兩人現在還沒生出多深的感情來,故而慧安聞言雖是心中有些不悅,但也隻作笑臉,未曾惱怒。
淳王妃見她不說話便笑著又道:“關夫人是個玲瓏剔透的,我這話也不多繞彎子了,省的倒招了人厭。夫人當也知道,我們王爺是個最憐香惜玉的,就愛這美人,王府雖是有幾個侍妾,姿色也都不錯,但都不得王爺的心,馬側妃如今又在月子裏沒法伺候著,劉側妃曆來身子不好,也是不能常伺候王爺的,王爺這近來隻在王側妃那裏,可王側妃妹妹年紀終歸是小點,年上才及笄呢。這到底是嬌貴人兒,身子也吃不住,昨兒還尋我埋怨,說是累的緊。我這正琢磨著給王爺納妾,這可不趕巧昨兒就見著了雲姑娘,真是個美人,瞧著性子也是極好的,昨兒隻瞧了那麽一眼我這回去一日都記掛著。”
淳王妃說看見慧安笑了笑,便又道:“我回府本就尋思著這事的,誰知我們王爺竟也有這個意思,昨兒拐彎抹角的尋我打聽這雲姑娘的事兒呢,你說這不是一場美事嗎?所以我這一早就趕了過來,心想著先尋妹妹你探探口風,若是妹妹同意這門親事,我王府也不能委屈了人家雲姑娘,願意三媒六聘迎雲姑娘爲側妃。”
慧安聞言一詫,大輝王室的側妃雖說是妾,但也是要上玉蝶,三媒六騁地從正門迎進去的,除了嫁衣不能穿正紅色,其它幾乎和正妃是一樣的。故而一般王府側妃身份也都極爲貴重,像馬側妃,那可是二品大員家的嫡長女,那王、劉兩位側妃身份也皆不一般。淳王府雖說還差一名側妃,但雲怡的身份怎麽說一個侍妾已是高攀了,倒不想淳王妃竟然許諾了側妃之位。
不過慧安一驚之下倒是也明白了過來,這四側妃早晚是要補全了,與其再迎進府中一個有權勢背景的,但不如就娶個雲怡這樣的花架子,何況淳王妃還是要叫雲怡去對付馬側妃,這若是位份上就差了一截,卻是鬥不起來的,而且瞧在關白澤和關雲鶴的麵上一個侍妾也不太好看。對雲怡來說一個王府側妃已是可遇而不可求了,更何況淳王還是一個得勢的王爺,這也難怪淳王妃會底氣十足,一副施恩的模樣,將話挑的這麽明白。
慧安心中也拿不定雲怡的意思,而且這事不管雲怡是怎樣的心思都還得她自己做決定,故而便笑著道:“王妃的意思安娘都明白了,雲姑娘雖說是住在我關府之中,但到底是非親非故的,雲姑娘尚且還有親族在,這事少不得要問問其長輩的意思,再聽聽雲姑娘自己的想法,我卻是做不得主的,王妃可否容我兩日再給答複?”
淳王妃聞言倒是一愣,心知慧安這話都是托詞,便笑著道:“姑娘的意思是要問問的,但這樣的好親,豈有不願意的?罷了,既這般,這事緩兩日也就是了,隻是這姑娘大了還是早些嫁出去爲好,可別留來留去留成仇,雲姑娘這麽個絕色的放在內宅關夫人能放心?”淳王妃這話也就是想提醒慧安兩句,也是想叫慧安對此事上心好一力促成,可這話慧安聽了豈有舒服的道理?隻是她也不願意和淳王妃鬧口角上的不快,便隻笑著道:“王妃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