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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宮人把燭而立,燈火明亮,門禁森嚴,院內噤若寒蟬。書房內,太子、五皇子及趙長風一幹人等看著桌上的科舉考題沉默。

五皇子驀地拍桌:“哼!那乳娘膽大包天,不管她是怎麽從陳師道那裏拿到的考題,給她義子拿到市麵販賣的時候就該想想太子!還好四郎發現得早,要是被霍驚堂、被大理寺查到,捅到父皇那裏,二哥你絕對脫不了幹係。”

太子也是心有餘悸,麵色陰沉,隻提到趙鈺錚時,表情有些緩和:“幸好有四郎這個福將。”

五皇子:“二哥,以免夜長夢多,不如直接滅口?”

太子:“不可。”

五皇子著急:“您還顧慮什麽?”

太子:“前些天,大理寺審核科舉漏題的案子呈到刑部覆核,我看完後驚出一身冷汗,可知為什麽?”

五皇子搖頭:“不知。”

太子:“參與買賣題目、收買考官的考生有一半是我們底下的人!要不是案子得到我管著的刑部覆核,我真是怎麽死都不知道!”

太子管著刑部,同時兼任一個沒什麽實權的京都府府尹,而大理寺審核過的案子都需要呈遞至刑部進行覆核,因此知道科舉舞弊當中的危機。

五皇子麵露惶恐,連一言不發的趙長風也暗自心驚。

太子:“所幸另一半人是秦王一派底下的人。這次舞弊有兩波人參與其中,如果我沒猜錯,第二波就是秦王底下的人負責牽橋搭線、賄賂考官,大量收攏銀錢,又把自己人扶植上去。如果能在這裏麵做文章,說不定能讓秦王吃一大虧。”

五皇子露出喜色。

趙長風道:“捉賊拿贓,得有人證物證,把罪名坐死才行。”

太子:“我本來也發愁,投鼠忌器,不敢動秦王。但是老天也在幫我,他把這張紙送到我跟前!”

五皇子:“二哥的意思是?”

太子:“陳侍郎出的考題,王尚書知道的吧。”

五皇子:“他是主考官,肯定知道!”

太子笑了聲:“那就把這張紙交給王尚書,讓他如實說出乳娘漏題的事,他如果想保全家人就知道該怎麽做。”

五皇子不解:“不是吧?你這、這不是自投羅網?”

太子:“我沒記錯的話,陳侍郎曾任國子監祭酒,負責國子監教學。元狩三年,秦王開蒙,皇貴妃向父皇求孤的太傅當秦王的老師,被父皇拒絕,轉而請陳侍郎擔任秦王開蒙老師。雖隻教學不到兩年,也是秦王的恩師。”

五皇子還有點懵,趙長風已經明白過來,如實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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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鄭有步伐匆匆,進入一別院便摘下兜帽,看著屋內幾個人,猛然拍桌:“大理寺查科舉舞弊查到你們頭上了?有誰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自己主動交代,別讓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