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帝:“依諸位卿家來看,當下該怎麽做?”

趙伯雍:“臣以為,令各省轉運使、安撫司,各州知府以治河、安置災民為先,可出動軍務或堵或疏還沒決堤的河口,配合都水監治水為要。朝廷撥糧撥銀撥藥材,禁止糧商坐地起價,令翰林醫官、太醫局派人隨行去災情最嚴重的地方,防止瘟疫發生。”

元狩帝:“可。”

太子出列:“兒臣建議可令災情最嚴重的地方先向當地豪紳,或鄰省鄰州豪紳籌集銀兩救急,事後再由朝廷出麵加以褒獎。”

元狩帝:“準。”

“臣有奏……”

百官出列,廣思集益,很快製定針対黃河改道,禍及京東、淮南兩省,自大景開國以來最嚴重的一次洪患。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的陽武縣在河南,離北宋開封還有點近,文裏就設定離得有點遠了。

第24章

七月底, 淮南徐州驛站。

深夜,仍有房間亮著燈, 裏頭住著回鄉省親的監察禦史章從潞, 此時正伏案頭奮筆疾書:“聞淮南安撫使安懷德喜行樂、多燕集,上遣臣伺察之,臣恭聽命耳。臣走訪民間,出入販夫走卒, 發現此地碼頭尤為冷清, 來往船隻寥寥, 又聞河堤叮叮當當, 日日月月未有停歇。問河中漁夫,漁夫一步三歎, 說日修夜拆修不出三裏長河堤, 金磚銀砂造得出一個帥司府。原來是淮南安撫使聯合都水監以修造河堤為由,私吞每年撥下來的治河銀兩,白天修河夜晚拆除,日複一日無窮盡,所耗銀兩累積下來能造出一個阿房宮!”

“淮南安撫使安懷德有負聖恩,臣為和安懷德是同年而深感羞恥!朝廷財政緊張,身為人臣, 不思為君解憂,反借權謀私利, 臣深為不恥!”

今年四月初,有地方官參淮南安撫使安懷德縱情享樂,經常宴請賓客, 不事軍務,恰好監察禦史章從潞告假回鄉, 經過淮南徐州,元狩帝就令他順路調查核實安懷德。

章從潞本意調查安懷德是否瀆職,不成想查出河道貪汙一事。

朝廷每年撥款千萬用於治理黃河,至少能有一兩成被用於淮南,安懷德在任近五年,如果河道每年都貪汙,少說也貪了五六百萬兩。

黃河改道,奪泗入淮,淮南徐州、邳州等地河道要塞被輕易衝垮,很難說不是安懷德貪汙銀兩,疏於修理河道、河堤的緣故。

洪澇雖是天災,卻也有人禍之因,章從潞發現真相便不能不告訴元狩帝,因此一落腳驛站便叫書信一封,想叫人快馬加鞭送回京都。

“來人。”

章從潞喚人,半天不見有人回應,心生疑惑,出門打算探個究竟,結果一走出廊道便發現仆從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