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仰頭喝完酒,陳師道:“我先幹了。”
霍驚堂承這份情,接著滿酒敬回陳師道:“這杯敬您對小郎多年的教誨。”
陳師道喝得有點多,腦袋嗡嗡的,恍惚間好像聽到郡王殿下稱呼學生‘小郎’?該叫五郎才對吧?
許是聽錯了。
便聽霍驚堂倒第二杯:“這杯再敬您對小郎如父如師的愛護。”
沒聽錯,是叫小郎。
陳師道一臉沉思,眉頭不知不覺皺起,忽而鬆弛,小郎亦有小郎君的意思,不過是尋常稱呼,約莫是在外人麵前假扮夫妻已經習慣了。
不錯,此舉謹慎。
又聽霍驚堂倒第三杯:“三敬您……是我以晚輩的身份敬您。”
陳師道連忙說:“老夫惶恐,小郡王客氣了。”
如果他今晚沒喝太多酒就會反應過來,堂堂郡王、天子近臣,為何以晚輩的身份敬他?他何德何能受得起這杯酒?
可惜陳師道喝懵了,沒反應過來,第二天酒醒也忘記今晚的具體細節。
陳師道當下心裏隻剩下感慨,小郡王確實是值得追隨的好主公,他能放心趙白魚走上官場這條路了。
陳府一聚,賓客盡歡,直至深夜露重,霍驚堂和趙白魚才相偕離去,而寒風獵獵,夜市仍亮著溫暖的燭光,酒樓裏冒著古董羹的熱氣,時不時有賭骰子的吆喝聲飄到大街上,馬車車輪骨碌碌壓過長街,奔向回家的路。
***
“你說誰?”鄭楚之‘噌’一聲站起,滿臉不敢置信。
辦差的人抹著滿頭大汗說:“是真的!滿京都最會審訊的老手在大理寺,但他們都不約而同推薦京都府的少尹趙白魚。”
“怎麽又是他?難道老天真要他來和我搶功?”鄭楚之梗著脖子甩手道:“我偏不找他!”
頓了一會兒,鄭楚之問:“大理寺的老手們為什麽推薦趙白魚?”
“說是以前有撬不開嘴巴的人犯,請那趙白魚幫忙便都輕而易舉地撬開嘴了。”
鄭楚之腦筋一轉:“去大理寺借幾個老手,把孫負乙和司馬驕都交給他們處理,就說審訊不出個結果,別回大理寺了。”
如此一來,他們必定請趙白魚幫忙。要是趙白魚能撬開孫負乙的嘴巴當然是好事一件,他也沒法搶功,否則參他僭越之罪。
條條道道都思慮周全,鄭楚之便放開手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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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牢獄審訊犯人的老手和趙白魚有幾分交情,以前有過卷宗交接往來,沒為難初入官場的趙白魚,還教他幾手看家本領。
他們尋求幫助,趙白魚自然投桃報李,也猜到鄭楚之的算計,不過沒關係,他也想案子進展快點,便教大理寺的老手們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