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是家書。”

賀光友聞言便自覺避開視線,沒去窺探康王的家書,不過沒聽說康王成家了。

康王看完家書,眉頭一挑,章侍中和兩江?

科考舞弊大案竟沒能震懾兩江官場一二嗎?

***

沒有元狩帝震怒和大獄的後顧之憂,鄭楚之讞獄效率提高,迅速查明真相,還無罪朝官的清白。

當然並非所有朝官都清白,也有確實收受靖王和安懷德賄賂而大開方便之門的京官,這種人該抄家抄家、該砍頭砍頭,絕無姑息之意。

倒是被陪審官嚴刑逼死的兩名四品大員確實清白無辜,鄭楚之將證供呈交大理寺便帶兵去拿人,不料兩人已在家中畏罪自殺。

既然已經伏法,又有章侍中從旁求情,罪不及家人,元狩帝隻褫奪兩人的功名官位,家財充公,官宅交還朝廷,即日起搬離京都。

司馬驕在牢裏受刑,身體落下病根,仕途到此為止,好在留了一條命,還有個國舅的名頭在,下半生不愁吃穿,隻是他在淮南吃下去的稅款都得吐出來,交到徐州知府賀光友手裏,留作淮南河道治理和災後重建。

贓款不能不吐,因為真帳本在趙白魚手裏,東宮、五皇子和司馬家可以說是傾家蕩產才把銀子湊齊,送去淮南。

這些年利用職務斂財,幾乎一下子賠光,所剩無幾,東宮窮得能當底褲了。

因此盡管趙白魚出手幫了東宮,太子等人仍對他又愛又恨,愛他智謀無雙,恨他不為東宮所用。

倒是遠在定州的鄭國公和六皇子聞聽京都府朝局在數日之內一波三折,頗感驚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個遍。

鄭國公了解個大概就算完了,反而是六皇子翻來覆去地揣摩此事。

從趙白魚擔任欽差到淮南一行,再到淮南大案的掀起,以及霍驚堂仿佛隱身實際貫穿頭尾的作用,六皇子猜得八1九不離十。

霍驚堂有鷹犬之才,唯元狩帝能驅使,六皇子不覺奇怪,但趙白魚對人心的拿捏和把握同樣爐火純青不由得他心生驚奇。

皇位要坐穩,官場要如魚得水,無非拿捏住人心,作棋子驅使,既能攪動風雲,也能隨時全身而退。

“趙白魚……”六皇子不自覺出聲。

鄭國公覺察到便問:“此人如何?”

“如能為我所用,必是如虎添翼。”六皇子笑了聲,補充一句:“如不為我所用,亦是大景賢臣。”

評價過高。

鄭國公頷首,沒就此發表自己的意見。

***

臨安郡王府。

霍驚堂在躺椅上,閉眼撥弄佛經,窗外刮著大雪,屋內燒著不冒煙的好炭,趙白魚在書桌後邊臨摹名家名畫。

室內氛圍靜謐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