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人。”
霍驚堂不知何時出現在趙白魚身側,上半身披著件單衣,雙手拎著件白色狐皮大氅就披在趙白魚肩頭。
“天冷。擔心凍著。”
趙白魚有些尷尬:“不是說沒宮人來嗎?”
霍驚堂:“我沒說。”
趙白魚仔細一想,霍驚堂的確隻說地方偏僻, 按常理來說,這兒亮著燈不可能沒有宮人看守, 不由捂臉:“他們等多久了?”
“一般來說,天沒亮就得過來。”
不得在門外等了一兩個時辰?
趙白魚難受地呻1吟,怕不是大內宮人都知道他們昨晚偷偷跑這兒廝混。
別人在守歲, 他們在宣淫——
趙白魚窒息地咕噥:“沒臉見人了。”抓起大氅從頭埋到腳,悶聲悶氣地問:“陛下會知道嗎?”
霍驚堂沉默良久才回他:“陛下日理萬機, 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事實是以元狩帝的多疑,後宮風吹草動必然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過趙白魚眼下隻想當縮頭烏龜,所以選擇相信霍驚堂的話,至少有個心理安慰。
霍驚堂提高音量:“進來。”
一聲令下,宮人們魚貫而入,洗臉、穿衣連係扣子都有宮人代為伺候,趙白魚深感不適,在宮女幫他係腰帶時出言拒絕,自己動手。
霍驚堂倒是適應良好,舉手投足很自然地接受宮人的伺候,神色冷淡透著疏離和矜貴,少了他在郡王府的隨意不羈,多了幾分規矩。
這一刻的霍驚堂才讓趙白魚確信他真的在皇宮裏住了將近十年,是貨真價實的天潢貴胄。
趙白魚洗完臉,霍驚堂已經在門廊處等他。
“回郡王府嗎?”
霍驚堂還沒開口,領頭太監就趕緊說道:“陛下口諭,邀小郡王和郡王妃二位到福寧宮用膳。郡王殿下,陛下還沒用早膳,說要等您二位,也不讓奴婢催促,說是新年伊始,普天同慶,讓您二位睡飽。除了太後和郡王殿下,奴婢還沒見過能有誰叫陛下等的。殿下您瞧這福安殿,自您走後十來年,日日有人來做灑掃塵除的工作,又不讓人搬進來住,也不準裏頭的物事有所損壞……如今宮裏多了好幾個小皇子小公主,可陛下心裏,還是最疼您啊,小郡王。”
霍驚堂雙手揣在袖子裏,神色冷淡:“公公如此多舌,不如絞了。”
領頭太監條件反射地捂住嘴,隨即訕笑放下:“您說笑了,郡王殿下。”
霍驚堂:“本王像在說笑?”
混世魔王的諢名絕不是浪得虛名,雖不會真絞了舌頭,也夠他吃苦頭。領頭太監連忙恭敬地低下頭,再不敢多嘴多舌,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