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牙商頭子平老板說道:“越是奸貪越好應付,時常喂點錢就能保平安、少事端,不是好事?”
鹽幫幫主方星文說道:“但趙白魚有小青天之稱,連東宮都誇他剛正不阿,哪有可能一到咱們洪州就變成奸貪之徒?我卻覺得,他是演戲,可以麻痹我們。”
平老板滿不在乎地嘲諷:“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反正不相信世界上真有不為俗物顛倒的‘大清官’,那些所謂的‘清官’之所以清廉,是因為別的地方沒有能打動他們的俗物。紀興邦夠清廉吧?還不是好名?還不是被錢糊了心智?就說前任發運使不愛財、不愛名利,就好色,把一個妓女當紅顏知己,為她癡狂,最後還得乖乖為我們辦事!”
方星文臉色不好看:“我心裏不踏實,或許是趙白魚沒明白我們的意思?”
陳羅烏:“且看他後麵老不老實。”
平老板一急:“陳會長這意思是還不能行船?那貨都壓在碼頭,泉州港那頭一直催,咱們這兒拖一天損失可都是真金白銀!”
陳羅烏:“小心行得萬年船!”狠戾的眼神瞪過去,“你要著急,自己去跟三爺說!”
提到三爺,平老板立即偃旗息鼓。
“好了。”打一棍給顆棗子吃是陳羅烏慣用的手段:“再過幾天到月圓,水大人來信,道是能開船,你們自個兒回去準備好。”
方星文等人聞言不由喜上眉梢,至於什麽漕司使、小青天卻都拋諸腦後,就算趙白魚一意孤行要和商幫作對,他們也能像對付紀興邦一樣將其整垮。
除了整天和神秘的三爺會麵,受其指點的陳羅烏因此警惕些許,壓根沒人覺得趙白魚能在兩江掀起什麽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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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司衙門。
一大清早,硯冰便叫衙役到大街中間敲鑼打鼓,將百姓都吸引到漕司衙門門口聽他說話:“諸位父老鄉親們,咱們漕司使是不久前上任的小趙大人,便是去年奉旨下淮南的欽差趙大人!蒙聖人眷顧,身負重任,感激涕零,不敢忘懷!初來乍到,勤政為民,輾轉反側,夜以繼日,因此感化贛西商幫陳會長。陳會長為了感懷我們趙大人的勤政愛民之心,今特捐慈善款兩萬一千六百兩白銀,特地拜托我們小趙大人務必將這錢一厘一毫地花在百姓身上!我們小趙大人不辱使命,令我等在漕司使外頭張貼告示,把陳會長奉獻的慈善款的每一筆花費都清清楚楚地寫出來,讓老百姓看明白,讓老百姓來監督!”
話音一落,百姓紛紛喝彩:“好!”
“趙大人是青天父母官,陳會長更是義商!”
此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插了翅膀似地飛出去,流傳於市井民眾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