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
“嗯。”
“心情好就好,說明他沒懷疑。”
魏伯:“那他會出手?”
“我和這位六皇子沒怎麽說過話,不了解他的為人,但他要是聰明,還得藏起身份。不是欽差,不是皇子,才能看見底下那些有趣的官場百態。”
暗衛這時候跑回來說:“有動作了!欽差今早派身邊一個四品武官到洪州府衙門問吉州的案子,把管文濱急得嘴上冒泡,原本到城外驛站的山黔聽聞欽差過問案子,突然不走了,就在洪州府三十裏外的驛站住下來。”
“好事。”趙白魚笑了,拊掌說道:“不過動作急了點,六皇子還是嫩了些,地方官場不是軍令如山的軍營,這裏麵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頭的鬼,陽奉陰違可是看家本事。我估計洪州府大牢今晚該有動靜。”
暗衛說道:“伍都虞盯著,不會讓楊氏出事。”
伍都虞便是被派遣來保護趙白魚的兩名暗衛之一,從五品的都虞侯。
趙白魚:“硯冰,接下來還需要你去接近欽差,慢慢把城外采石場附近幾句潮商屍體的事透露給欽差,那是更黑的大案。”
***
洪州知府衙門。
送走欽差身邊的四品武官,再回頭看到唐提刑身邊人留下來的書信,管文濱心頭梗塞,連連拍著額頭說:“哪個都得罪不起,是要逼死我?”
“你說楊氏好端端的,怎麽就從吉州跑到我這兒來?怎麽把燙手山芋扔我手裏來了啊?”
管文濱急得團團轉,喝令師爺快點想辦法。
“想想想……有了。唐提刑那邊的意思不就是想讓我們滅口?人死了,案子關鍵人證沒了,欽差就是想插手也查不動一樁無頭懸案。”
“我不是怕這當口殺人太顯眼了嗎?”
“楊氏一介犯婦,兩三年前就該去陰曹地府,如今多活的幾年算是撿來的,再說她無門無路,尋常草芥,死了又有誰去替她尋公道?難道這世上真有為一介死去的犯婦翻案而令閻王放其還魂伸冤,還與兩江官吏為敵的青天?又不是民間話本。”
“有道理。還是牢裏常用的招數,就招呼在楊姓犯婦身上。”
“卑職這就去辦。”
***
洪州府衙門大牢。
深更半夜,衙役一間間牢房地敲著詢問:“睡了沒?”確定無人回答,就叫人搬運麻袋進關押楊氏的牢房裏。
師爺在牢房外麵,朝裏頭看了眼:“不會醒?”
衙役點頭哈腰:“飯菜裏喂了點藥,保準壓得氣息斷絕也醒不過來,到明天仵作來驗,也隻能說是突然猝死。”
師爺:“嗯。去辦吧。”
衙役便將麻袋抬進去,剛在楊氏身上放下一個麻袋,油燈突然熄滅,周圍陷入黑暗而天空無星無子,衙役慌裏慌張地叫嚷:“誰把燈滅了?快點燈!”、“哎呦!誰打我?”緊接著是數聲痛呼,等油燈再被點亮,衙役班頭兩股戰戰,驚恐地發現三兩個衙役都堆疊在地上,四五個麻袋則疊在師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