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尉拱手就準備聽令,山黔和胡和宜沒甚反應,唐提刑昏迷著,水宏朗等人屏住呼吸,心被提吊起來,以為趙白魚準備讓他們披枷帶鐐、遊1街示眾,受盡侮辱。

連燕都尉也是這想法。

“斬了!”

“——”

“!!”

水宏朗等官吏渾身一癱,連早已認命的山黔和胡和宜都不敢置信地瞪著趙白魚,似乎在問你怎麽敢?

燕都尉茫然不解:“大人,人犯定讞證供後按理應先關押再送審刑部,等朱批下來再行斬首,您是不是說錯了字?”

趙白魚:“年紀輕輕都耳背了?聽不清?好,本官再說一遍,把他們,一個一個拉出去斬首示眾!不用押赴刑場,就在衙門門口,當著百姓、當著鳴冤鼓和辯是非曲直的獬豸石像,給本官把他們的腦袋全部砍下來!”

燕都尉看到趙白魚眼裏噴薄而出的殺意,駭得下意識點頭:“卑職得令。”轉身抬手令營兵將人拖到衙門口。

水宏朗之流嚇得直磕頭:“饒命,饒命啊大人,我冤枉……”直到被拖遠了還能聽到淒厲的哀嚎:“我冤枉——”

斷了腿被拖走的山黔和胡和宜仰天狂笑,一前一後歇斯底裏地搭腔:“我等還是官身,饒是欽差手裏有我等認罪的供證,也得送至刑部,報與君王,等朱批下來,方能將我等鐐銬加身、斬首示眾——趙白魚!你算什麽東西?一不是欽差,二無皇命在身,你哪來先斬後奏的權力?不過是狐假虎威,挾勢弄權,官報私仇!!”

“你殺得了我們,殺不了你真正想殺的人!”

“私刑處決,目無王法,趙白魚,你是要與天子爭權——你是要造反——”

“趙白魚,你也不幹淨,你敢說你殺我等不是受私情蒙蔽?如果你當真剛正不阿,便該交由國法處決,你不過是被激怒了放任仇恨作祟,借平民憤滿足你生殺予奪的快感!”

“哈哈哈哈……我山黔在閻王殿裏等著你,等你也滿手汙髒鮮血地下地獄!”

場麵寂靜無聲,有膽小的官吏已經嚇暈,連戰場廝殺裏活下來的燕都尉都被這氛圍攪和得七上八下,反觀趙白魚麵色冰冷從容,不由由衷敬佩。

出於職責,他剛想勸諫,但衙門外出現了難題。

被推出去的十二人都是官袍在身,最小也是從四品,可能是營兵們這輩子離高官最近的一次,他們本能地畏懼高官上差,而趙白魚不是欽差,無權先斬後奏,此時又被山黔和胡和宜兩人一唱一和唬住,生怕趙白魚徇私枉法,私殺人犯,屆時怪罪下來會不會牽連他們?

當中可是有四名二品大員,再進一步便是宰相之職,給他們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