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心裏一動,還沒來得及深思便聽霍昭汶來敲門詢問:“侄兒聽到些動靜,擔心姑姑安危,特來查看。”
昌平揮退死士,拉開門,率先看到霍昭汶和一個大夏來使,接著是看向斜対麵房間門口的霍驚堂和趙白魚。
趙白魚看了眼她,又將目光投向大夏來使,笑了笑,対著口型無聲地說:“私通敵國。”
再看霍昭汶也是目光猶疑,昌平更是暗恨,隻麵上做平靜無知狀:“我沒聽到什麽聲音,你聽錯了吧。”
昌平大大方方地敞開房門,霍昭汶掃了眼,沒發現古怪便閑聊似地說:“深夜還沒睡?”
昌平似笑非笑:“臨近故土,思親之情難抑。”
霍昭汶笑了笑:“還是早些休息為好,否則明天精神頭不好,見了皇祖母,恐惹祖母傷心。”
昌平:“我記得了。”回房時,看向大夏來使,心中疑竇叢生,關門轉身之際,驀地想起一直以來被她忽略的事,“唐河鐵騎聽令於霍驚堂?”
她盯著京都的儲君之爭,始終沒將霍驚堂算進局中,其一他是靖王之子,其二元狩帝表現出來的所謂看重,實際都是利用。
霍驚堂小時候是牽製靖王的質子,十二歲後則是能替帝王賣命的將才,給予鮮花著錦,讓所有人都知道霍驚堂是元狩帝最疼愛、最看重的小輩,實則烈火烹油,說棄就棄。
昌平了解她的親皇兄,心裏除了皇權便是算計,僅有的溫情給了太後和死去的崔清茹,加上霍驚堂身份尷尬至極,怎麽都不可能得到元狩帝發自內心的信重。
之後霍驚堂受詔回京,交歸兵權,還娶男妻,更證實昌平內心想法。
霍驚堂不過是元狩帝送給儲君的磨刀石罷了。
但她在這一刻忽然想通某些被忽略的細節,如果霍驚堂當真不受重用,早在靖王謀朝篡位時,也被元狩帝一並處決。
就算不能明著來,也該受冷落才対,怎麽會西北一出事就立刻送霍驚堂過去?
這不是重新把兵權給了他嗎?
以元狩帝対靖王的深惡痛絕,即使霍驚堂的生母是崔清茹,也不可能得到元狩帝發自真心的喜愛和信重。
可是如果她想錯了,所有人都猜錯了呢?
就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元狩帝厭憎靖王,所以他之前越是信重霍驚堂,旁人就越相信這是捧殺,所以霍驚堂兵權被奪是意料中的事,拿回兵權対戰大夏則是物盡其用,沒有人猜出帝王藏得最深但也最顯眼的算盤,更沒人會猜到霍驚堂的身世。
昌平內心如擂鼓,手指顫抖著,越是深思就越是肯定猜想沒錯,她發現那個高坐廟堂之上的,天底下最尊貴的人真正的秘密。
元狩帝準備徹查兩江官場,在這緊咬關頭,他將霍驚堂送離奪嫡紛爭中心,卻把趙白魚遣送進去,又任命小六為欽差,拉他下水,如果沒有趙白魚刀斬三百官這一出,眼下便是小六吸引東宮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