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帝:“旁的事,朕自會處理,不用你多話。”
太子腦子亂糟糟的,什麽叫旁的事?有監國權的儲君過問一句,怎麽就是多話了?連一個擅離職守的臣子都問不得,他還算什麽儲君?
元狩帝話鋒一轉:“大夏來使和我大景商議戰敗賠款事宜,屆時需要安撫來使,舉行宮宴……這些都交由你去辦理。”
太子的心終於安定些許,隻是沒能趁機攻訐老六仍深感遺憾。
“霍驚堂剛平定西北戰亂,立下戰功,加上他擅離職守是為了家眷,情有可原,不適合此時問罪,免得出生入死的將士們寒心。至於趙白魚……”元狩帝沉默了許久,語氣有強忍下來的慍怒和厭倦:“如今輿情沸騰,百姓議論紛紛,連朝臣士大夫都不平靜,整日吵吵嚷嚷,不管做何定奪都會惹來更大的民情非議。”
說到此處停下來,太子等了許久才等到他再度開口:“再說吧,等安撫好大夏來使,再論其罪。”
太子的心立刻沉下去,低頭應是,被遣離文德殿。
走在宮道上,太子越想越心慌,父皇什麽意思?
無論是霍驚堂還是趙白魚做出來的事都是藐視朝廷天威,縱然他們的確身有社稷之功,也不能一句責罰也沒有。
嘴上說著民情民意,實際拖延時間,本意是不想追究趙白魚,是怕拖累老六?
越想越憤恨,太子臉色陰沉,拐過一條宮道就看到霍昭汶,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二哥。”
“擔不起。”太子陰陽怪氣:“孤怕得罪六弟,來日落難還不知是何緣故。”
霍昭汶不惱不氣,隻低聲詢問:“父皇是不是找了由頭推掉問罪趙白魚和霍驚堂?”
太子皮笑肉不笑:“六弟不裝兄友弟恭了?迫不及待到孤這兒來炫耀父皇対你的看重?”
霍昭汶麵露疲憊,欲言又止:“二哥還不明白嗎?”
太子:“什麽?”
霍昭汶苦笑:“我也不過是被父皇拿去擋刀,為他真正中意的儲君遮擋災禍、吸引二哥的仇恨。”
“放肆!”太子像被戳中心窩一樣難受,驀地詰問:“你想禍水東引?”
霍昭汶直勾勾看他:“二哥不信的話,可以去問皇後娘娘。”
太子目光冰冷地看他。
霍昭汶隻說了一句:“二哥沒懷疑過父皇対霍驚堂太好了嗎?那可是父皇最厭惡的八叔唯一的嫡子啊,想想四哥是什麽下場,二哥應該心裏有數。”
太子心裏咯噔一聲,嘴上不說,等霍昭汶一走,繞了一圈還是去趟中宮。
***
仁明殿,中宮住所。
皇後比元狩小兩歲,當年也是名滿京都的好姑娘,可惜歲月無情,再養尊處優也免不了出現蒼老的痕跡。
塗著精美蔻丹的手扶住額頭,皇後聽完太子問話,猛地睜開眼:“你從哪聽來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