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三病五災,說不定一場風寒就能要了命。不過——”她話題一轉,“無病無災也能退位讓賢。”

太子猛地後退,臉色慘白,眼神閃爍:“昌平,你膽子太大了!”

昌平笑看著他:“前幾日我入宮和皇後聊了些體己話,太子要不要猜猜我們說了什麽?”

太子忍不住問:“什麽?”

昌平:“我闊別京都二十年,宮裏新建了許多宮殿、新鋪了宮道,還換了禁衛輪值班次,添了許多太監宮女……大約是聊了這些,才知道皇宮裏廢了幾條密道,新挖通哪幾條密道——”

“你們想謀反?”

“錯!隻是拿回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怎麽能說是謀反?”昌平看向太子,溫和勸說:“殿下今年二十六,就算沒有霍驚堂,也得等個十幾二十年,到時候你三四十,鬥倒一個老三,又來一個小六,以後還會有小七小九、小十七……當了二三十年的太子,鬥輸了被廢,你當如何?”

“殿下啊殿下,您回去問問您的門客、您的謀士是否早已按捺不住建功立業的心?謀定勝天,一將功成,萬世偉業,包括您心裏想愛不能愛的人,都是您的。”

太子神色恍惚,一聽到‘想愛不能愛’立即警惕:“你到底知道多少?”轉念一想,“難道你威脅四郎幫你勸服我接受你手裏的三百死士?”

“我怎麽會威脅四郎?他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唯一的血脈,我疼他還來不及。”麵對太子仿佛看瘋子的驚懼目光,昌平的笑容越擴越大:“趙白魚和四郎前後出生不超過一個時辰,謝氏和趙郎還未看過一眼,便叫我令李得壽調換了。”

她步步緊逼:“你知道為何大夏和談如此順利嗎?因為趙白魚和霍驚堂勾結大夏來使高遺山,許以財權重利,要他汙蔑我通敵叛國。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趙伯雍知道換子真相,所以郡王府被圈禁當日,他進郡王府坐了半個時辰,之後又去了趟陳師道府上,沒過多久,陳師道便常去都亭西驛……你說他去做什麽?”

太子喃喃說道:“勾結高遺山,汙蔑你,救趙白魚?”

昌平:“如此一來,趙白魚的威望更會高到難以企及的地步,霍驚堂的身世隨時能公之於眾,更重要的是趙伯雍掌握你和四郎的私情——”

“我和四郎發乎情止乎禮,並無見不得人的私情。”太子條件反射地反駁。

“又如何?但凡你們有意,滾不到一張床上也能說出花來,趙伯雍眼下恨毒了我,從前以為四郎是他們趙家的小郎便千方百計針對趙白魚,如今得知真相,該如何針對四郎?他此番算計布陣,便是準備汙蔑我通敵叛國,再揭發我換子之事,報復四郎,順帶揭發你和四郎的私情,參奏你德不配位,要奪了你的儲君之位,好為霍驚堂讓位!你當見過被圈禁起來的老三,你也想落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