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白魚懂了。
愕克善不是明理,而是太信佛,不允許有人劫掠尼姑,冒犯神佛。
小尼姑臉上帶淚地說:“我的未婚夫……他叫索桑吉,是蕃族人,與我青梅竹馬,後來跑去當兵入伍,多年杳無音訊,去年終於從戰場上回來想娶我,我們兩家都說好了,我也準備還俗,結果愕達木不知從哪兒知道這件事便將我和索桑吉告官,那涇州知府怒極,不準我還俗,還把索桑吉打瘸一條腿。事後我和索桑吉還時有聯係,被愕達木發現,準備再次告官,說我侮辱神佛,要抓我扒皮向上天贖罪。”
“荒唐!”趙白魚怒斥:“蒙天縱也是這意思?”
小尼姑頷首。
霍驚堂:“他們推佛崇佛,要不是有大景律法拘著,怕會製定一係列駭人聽聞的殘酷刑罰懲罰辱佛之人。熟戶還好,生戶不是大景子民,更無法約束,這愕克善尤其信佛,涇原路又是他的地盤,自然會沿用一些蕃族生戶懲罰辱佛之人的刑罰。”
所謂生戶即是西北蕃族,有羌人、吐蕃、回紇等等,不臣服大景且離群索居,沒有為大景保衛過邊疆的蕃族都是生戶,熟戶則是為大景保衛過邊疆的蕃族人,異常熟悉大景人的文化、語言和飲食習慣,和大景人沒甚區別,還有官府劃分的田地,需要繳稅。
趙白魚知道兩者區別,不過他突然好奇:“蕃族信仰的佛和大景子民信仰的佛是否有關聯?”
霍驚堂:“聯係緊密。蕃族崇佛的風氣是前朝中原傳過去的。”
趙白魚想了想,笑起來:“這樣倒是好辦多了。”
霍驚堂:“小郎有法子。”
趙白魚:“能試一試。”
霍驚堂:“試歸試,後頭有兩隻耗子要不要現在處理?”
趙白魚:“是剛才那幫人?沒糊弄過去啊。”
霍驚堂:“有點經驗的人都很難被糊弄。”
趙白魚:“也是。”
若善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說話,仿佛打啞謎似的,唯一能聽懂就是那幫人又拐回來,不由急了。
趙白魚安慰她說道:“不用急,我就是要讓他們看到你在我的馬車裏,還要他們看我住在哪兒,更要他們親自帶著官兵把我押到涇州衙門那兒,要涇州知府親自來審我。”
若善一臉茫然。
趙白魚但笑不語。
***
兩個跟蹤馬車的人一路跟蹤到一處客棧,見二人下馬車,沒過多久就見那小娘皮跟著下來,立即跑回去稟告。
“好啊!我就說青天白日的,那麽大一條官道上突然出現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小娘皮,哪個男人能不心動?”為首的打手憤憤不平:“幸虧我留了心眼才沒讓他們逃過去!”
“您意思是那兩人看上那小娘皮?不至於吧,我瞧他們通身氣度不凡,應該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