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縱再敲驚堂木叱問:“你還不承認?”

霍驚堂作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們說的是那名叫若善的小娘子?”

愕達木:“你裝什麽?我方才一遍遍問你把那小尼姑藏哪兒,你嘴巴硬得跟在冰天雪地凍過的饢一樣,現在到了公堂上、被這麽多人指認,瞞不住了才想起來?難道你這一天內還收留很多尼姑不成?”

“倒不是,就一個。但她說她不是尼姑。”

“不說別的,她那身海青袍子可是庵堂裏才有,尼姑才能穿!她說不是,你就信了?”

“我此人純良,向來是容易同別人推心置腹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要不出衙門口找泡狗尿瞧瞧你這副尊榮究竟有哪點能看出純良二字?”愕達木深受刺激。

霍驚堂語氣涼涼:“人不可貌相。”

愕達木捂著氣急的心口,他真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厚顏無恥的人。

氣到極點反而清醒,不與他糾纏,轉身就對蒙天縱說道:“大人也聽見了,他承認他和同夥見色起意偷藏尼姑,卻在這裏胡攪蠻纏,擺明是想拖延時間。雖不知還有什麽陰謀詭計,但是未免夜長夢多,大人還是趕緊判他們誘拐良家婦女、褻瀆神佛,打斷手腳趕出涇州府,再叫人全城搜捕他的同夥和那小尼姑,趕緊剝了小尼姑的皮向神佛告罪!”

前頭的提議,蒙天縱倒是同意,隻最後一點他不讚同:“將人趕回庵堂裏就好,倒也不必扒皮。這樣,待抓到人便將她關進庵堂裏,再把她的情郎趕出涇州府,子不教父之過、女不賢母之惰,便把小尼姑的父母抓起來打板子、臉上刺字,愕軍主以為如何?”

刑罰不痛不癢,愕達木不樂意:“蒙大人未免太偏袒那小尼姑,你須知我們蕃族尊佛崇佛,而這小尼姑屢破教條,早就鬧得人心不滿,幾個有名望的蕃族首領來我這兒告狀,非要懲治小尼姑。您倒好,處處偏袒。”

蒙天縱臉色一變,他有些迂腐,不滿尼姑私通,有傷風化,也有平息蕃族異議的考量在內,而今聽愕達木這麽一說,心裏清楚他是徇私報復,也是沒法善了的意思,卻也沒辦法。

之前能請動愕克善是因他信佛,現在要是被他知道小尼姑私通男人,恐怕手段比愕達木更殘酷。

愕克善的態度便決定府內其他蕃族首領的態度,若是因此事認為大景不尊重他們的文化信仰而使涇州動蕩,朝廷怪罪下來,他擔待不起。

左右思量一番,蒙天縱便決定采取愕達木的意見,審問霍驚堂:“你快說你同夥和小尼姑的藏身之處,否則別怪本府把衙門裏的家夥事全招呼到你身上!你細皮嫩肉扛不住的,快快從實招來。”

霍驚堂十指交握,大拇指轉啊轉,聞言便點頭:“民不與官鬥,我懂,我配合……讓我想想是去了哪兒?哦,想起來了,說是送小尼姑回她住的地方,大人可知她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