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驚堂:“看陛下能不能想通……你怎麽在這兒?”
趙白魚:“擔心你唄。”
家宴那天回去後,他便將太後說的話以及猜測都告訴霍驚堂,霍驚堂當時便說不用操心,一切交給他去處理。
“你怎麽處理的?”
“直說了。”
“結果惹得陛下盛怒,罰你們仨跪了十個時辰,聽說還準備廢黜兩位皇子的爵位?”
“快刀斬亂麻,少點拖泥帶水,我不想和陛下比耐心,等我被認回去就真塵埃落定了。天下沒有男皇後的前例,朝臣一時能同意,不代表十年二十年沒別的心思,後宮關係前朝,誰都希望未來的儲君出自自家女兒的肚皮,到時候你就成了眾矢之的,而我總有疏於防範保護不了你的時候。陛下自負,太平盛世在他手裏開啟,宿願達成,更加助長他的剛愎自我,必須給他當頭棒喝,讓他清醒點,別真以為操縱得了每個人的人生。”
霍驚堂忍不住歎氣:“蠱毒好了之後,我對朝堂政鬥、結黨營私有多敷衍,不信陛下看不出來,他揣著明白當糊塗,確實有愛子之情,也是為了完成他的執念,消弭內心深處的虧欠。如此一意孤行,連陪了將近三十年的女人死了,都能毫無愧色的利用,行事手段越來越像傳聞中的先帝。”
“噓。小點聲,隔牆有耳。”
霍驚堂親一親趙白魚的手背,格外享受小郎君的關懷。
不過他沒說錯話,元狩帝曾經深恨先帝偏私靖王,現今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惜逼迫其他皇子走向死路就為了給霍驚堂鋪路。
不可否認是給予霍驚堂的深沉的父愛,但是自私偏執得令人心寒。
“陛下能想通?”
“文死諫武死戰,朝堂百官領了俸祿自然得幹該幹的事。”
趙白魚聽懂暗示,壓低聲音:“你聯合朝堂百官逼陛下放棄立你為儲的念頭?”
霍驚堂也壓低聲音,故作神秘:“你猜他們為何答應我去得罪陛下?”
趙白魚從善如流:“為何?”
霍驚堂:“為了你啊。”他盈著笑眼說:“父母為子,計深遠,非報也。”
趙白魚愣住。
***
霍驚堂的監國權被拿回去,他和霍昭汶、霍昭行三人都留在西郊的皇家別院,元狩帝則帶著車馬禁軍提前回皇宮。
一回宮,元狩帝便令欽天監挑個封後的良辰吉日,他等不及冬至,最慢兩個月內必須敕封大景儲君。
欽天監哆嗦著手,絞盡腦汁計算日子,實在找不到個特別好的吉日便隻能挑個次好的,把日子寫了上去呈到文德殿前。
吉日到手,元狩帝當即召三品及以上大臣商量封崔國公之女為後,並認回霍驚堂,同時確定儲君,竟是準備三樁大事都趕在一塊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