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憲的神色緩和了下來,而曹嵩似乎並不是那麼好騙,依舊還是板著臉。
“荀瀟救了我的命,所以我無法苟同此做法,阿瞞是打算,看看他對我曹氏是否忠心?雖有賞賜在後,但實際上也是看他的表現而定,若是他此次並沒有表現出忠心,則自然不會再有接下來的賞賜,是也不是?”
曹嵩的話,再次讓屋內陷入了沉默,因為他說的還真是對的。
曹操想要看到的是荀瀟收心而歸附,並不是這樣一直漂在外,隻有在偷看其書信的時候,才能窺見其心思。
而大部分時候,曹操看到的隻是一個帶著麵具的虛假荀瀟,基本上不會向他表露過多的心事。
以前他可以接受,但是即將麵對袁紹、袁術兩兄弟,他不想就這樣讓荀瀟成為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不錯!”
許久之後,曹操點了點頭,“我的確有試探之意,但是不得已而為之。”
“父親與憲兒不必如此,若是你們不肯,我自會派人來寫這書信。”
“無非是一封書信罷了,我曹孟德現如今,豈能被此所困,沒有荀文伯的書信,照樣可以平定天下。”
天子歸於許都之後,在曹操眼裏,當年戲誌才所劃定出來的方略就已經完成了一半。
接下來按照他所言的道路發展,廣為收納天下賢才,任用寒門與白身之人,唯才是舉而打壓士族,慢慢的就會壯大。
而自己麾下也有無數勇猛無匹,善於征戰之猛將,也有經世內政之才,為何要獨獨倚仗一個荀瀟?
但他話音剛落,曹憲將書信放在了桌案上,柔聲道:“既如此,這書信父親也看看吧。”
“這是文伯兄長最後一封書信,他明言等袁術滅後,必可北上去冀州。”
“而且他已斷言,袁術在數月之內,必然會有大動,到時間取汝南而滅袁術易如反掌,占據揚州淮南一部,可得魚米之富足。”
“等那時候,再來接桃兒南下。”
“啊?”曹操頓時愣神,“袁術要有異動?有何根據?”
他奪過了書信,神情頗為精彩,袁術現在還隻是不奉詔罷了,自己用三十幾名刺客招供,來攢了一個攻打袁術壽春的理由。
但是這理由實際上並不是那麼站得住腳。
袁術隨時可以不認,隻要他不認,就不會完全失去民心。
若是沒有失去民心,那攻堅仗打起來就還是沒那麼容易。
“不知道,他已經不會再寫信了。”
曹憲歎了口氣,“這是如何,還是得您自己去問他。”
“不,不寫了?”曹操撓了一下心,有點癢呢裏麵,“那他沒有透露到底是什麼事兒嗎?”
“袁術有異動,能有什麼異動啊?”
“罷了,我現在去問他。”
曹操心裏一下子急了,這多少是有點心癢難耐的,信裏透露了大事,但是卻沒完全透露,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猜測。
曹操哪裏猜得出是啥。
“去吧。”
曹嵩和曹憲都不怎麼強求了,這人心很脆弱的,若是不試探的話,可能一輩子這樣下去反而會越發的親近。
但就是忍不住多疑,想要試探一番,這樣一來,多少就有些梗在中間了。
至於要如何消除,那就是兩人之間自己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