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
汝南境內。
葛陂等兵馬在一座古城之前,他們的幾萬兵馬已經圍困這座古城很久了。
但是一直久攻不下,這城內有至少兩千餘人,日夜都在高築城牆,想要攻占下來,死傷必然會無數。
所以一時間葛陂也不敢貿然進攻,在外圍困,但是現在圍也不是個事。
馬上入冬了,賊兵的糧草本來就隻能靠搶,但是汝南內有各地鄉勇開始自發抵抗直接,已經很難再搶到。
之前的存糧逐漸消耗之下,明後年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他們需要的是耕牛,還有占據的良田之地,否則靠搶,可能用不了幾年就會散去,聚集的這些百姓也不可能再跟隨。
“那小子說的話真的算數嗎?”
“大哥,若是他不肯來,騙我們怎麼辦?”幾個身穿厚實麻布黑袍賊匪盯著城門。
始終盯著,不敢有絲毫懈怠,實際上他們內心更期待裏麵的人會履行諾言。
昨夜,他們收到了裏麵那叫做許褚之人的書信,言說隻要這些人兵馬退去,或者以食物來換取耕牛。
這樣,剛好是正中下懷啊。
葛陂得了耕牛,可以回去耕種糧食,在明年春日種地屯田,到秋日就能夠收成,今後數年之內,都可以不斷有糧食收入,不至於陷入逐漸捉襟見肘的地步。
“已經到如此境地了,想來他不會欺騙我等,若是不來,我自然會攻城,到時候魚死網破,他城內之百姓也無法保全。”
“再等等。”
葛陂叫人將十幾車糧食送了上去,推入了城池之下,等城門打開。
果然,不多時城門動了一下,所有賊匪在一瞬間激動了起來,若是能有耕牛的話,之後還有可能繼續生存下去。
否則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們這幾萬人就要散了。
這些人本來都是流民居多,而且是因為生活不下去了,在亂世之中無處生存,隻能投奔了這些賊匪,圖的就是能吃上一口飯。
所以他們到現在為止,都還沒能得到全副武裝的軍備和兵械。
很快,城門打開,裏麵一人緩緩走了出來,身後還有許多披堅執銳的猛士趕著耕牛。
大概有二三十頭,讓葛陂登時一喜。
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
“太好了,他還算是識趣,履行此諾。”
“如此,我們也該將糧食送去,這座小城不攻也無所謂。”
雙方兵士出來,在許多人的注目之下,完成了這一次交換,而城下那個猛士,則是在觀望著什麼。
等這邊糧食一進城,他當即叫人退回城去,然後自己一人站在城下,忽然城上喊了一道哨子。
尖嘯的哨子猛然間衝破雲霄,登時蕩漾開去,在頃刻間響徹各處,讓葛陂等人心驚,幾萬人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這哨子是什麼意思。
但是卻下意識的驚恐了一下。
畢竟很有可能是城內之人又有什麼奸計。
所幸,這尖嘯之後並沒有從四麵八方出現什麼伏兵,又靜默了一下之後,忽然見到手的耕牛開始暴動。
哞一聲之後,所有的耕牛開始往回跑。
“糟糕!?”
幾個賊將猛然一聲叫喊,這些耕牛直接掙脫了束縛,頭也不回的又衝了回去。
那尖嘯哨子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肯定是之前耕農與牛之間的什麼招呼方式,所以這麼一叫,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習慣,讓耕牛們下意識的一聽見哨子就會回去。
群牛暴動而走,轉身回去掀起了巨大的塵灰,而在後牽牛的人根本沒有防備,所以追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