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話語一頓,隨之咬了咬了牙,繼而道:“他欲對我不軌,黑七氣不過才殺了他,知道這山上不安全了,才把屍體扔到了周衡山洞附近,逼他離開山上,到鎮上去。”
沈南聽了她的話,並未全信。可他知道周德全確實與賭場的人勾結了,而且周德全的死也不是黑七嫁禍給周衡的,而是賭場的人嫁禍的。
“你們都以為一個月前黑七是讓我去鎮上通風報信,可他是讓我去鎮上拖延他們,黑七早就知道了周衡讓周虎到賴三的馬場買馬了。要不是有他一直幫周衡他們遮掩,否則他們能平安的等到你們來尋?”
說到最後,她眼眶微紅,又說:“你們查一查,想一想,他要是真的十惡不赦的,你們能順利找到他們嗎?”
沈南沉默。
“我不求你們放過他,但能不能帶著我們一塊走,你們帶他去哪,就帶我們幾姐弟去哪?他現在身上有傷,他熬不了那麽遠的路程的,你們反正也要找人照顧他,還不如讓我來照顧他。”
沈南看她,半晌後歎了一口氣:“你就算能一路照顧他,可到了該到的地方又能改變什麽?”
春杏看向被人押著的黑七,雙眸逐漸濕潤。一雙眼眸像是覆上一層霧氣,她聲音逐漸哽咽:“若他最後真的難逃一死的話,我和他在同一個地方,也能有個能替他辦後事的人。”
沈南沉默片刻:“跟著吧。”
說了之後,轉身離開。
此行他們兵分兩路,一路回禹州,一路押著黑七進金都,若她想跟,就讓她跟。
人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盯著,同時也能讓黑七有所顧忌,從而不敢有所隱瞞。
***
此行一路上金都,黑七知道春杏會一路跟著。
馬車上,春杏給他換藥的時候,黑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何苦呢?”
春杏不言不語,低著頭幫給他的傷口撒了藥粉,慢慢纏上紗布之時,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滴落到黑七的衣服上,濕了一小塊地方。
黑七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用指腹擦了擦她眼尾快要滴落的眼淚,可剛擦,剛憋下去的眼淚瞬間又湧了上來,嘩啦啦地落下。
她邊哭邊抽噎道:“可我不忍你自己人無人照看。你道我年紀小,不懂什麽是喜歡。可我懂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我就是喜歡你,就算二十六,三十六,四十六,哪怕八十六我也隻喜歡你,你若是不在了,我就一輩子給你守寡,不管你說什麽,我就喜歡你!”
話到最後,聲音漸大。
黑七聞言,心底猛然一震,遲遲沒有回過神來。
她說完這話,繼續低頭給他包紮。
包紮完之後,她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不管是春菊還是小弟,亦或者是押送的人,都暗暗地朝她投去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