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一年最熱的季節莫過於七月,推開殿門,一股熱氣迎麵而來,熱浪滾滾,太陽似火球一般,炙烤著大地,空氣幹燥沉悶。

乾清宮,太醫院院正李東壁走了出來。

這時,內閣首輔溫方言快步走了上去,他一把抓住李東壁的手臂,低聲問道:“李院正,你得給我個實信,陛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東壁為難了,躊躇了好一會兒才斟酌著說道:“看不清!”

溫方言聲音發顫,“看,看不清.....”

李東壁苦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得去內官監查閱古籍。”

溫方言失神地呆在原地。

寢宮內,麵色蠟黃的天佑帝躺在床上,王皇後接過戴權手中的毛巾,小心的擦去天佑帝額上的汗珠。

殿外,以甄貴妃為首的後宮嬪妃都來了,滿滿地站了一屋子的人。

太子朱武城攙扶著顫顫巍巍的太後走了進來,親自扶她在殿中的軟塌上坐下。

王皇後走了出來。

張太後:“怎麼樣?”

王皇後:“太醫說了,常見的病,吃幾劑藥,調養調養就好了。”

就在這時,殿內傳來了天佑帝的聲音。

戴權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躬身道:“啟稟太後,陛下請您、皇後娘娘還有太子殿下進去,其餘諸位娘娘先請回去吧!”

“是。”

甄貴妃等人重重地在地上叩了個頭。

“母後!”

天佑帝掙紮著就要坐起,張太後連忙握住他的手,“皇帝,你躺著,別動。保重身子要緊.....”

說著,麵上滾下淚來。

王皇後也哭了起來。

天佑帝擠出一絲笑容,“兒子不孝,惹得母後擔憂了。”

太子朱武城連忙說道:“皇祖母放心,李院正的藥方孫兒看過了,沒問題,調養一陣子就好了。”

張太後默默地坐了下來。

天佑帝又將目光轉向了朱武城,“這一段時間你來監國,北方的戰事要多用點心.....戴權。”

戴權:“老奴在。”

天佑帝:“告訴首輔他們,朕養病期間,太子監國,大小事務皆有他們與太子商議著決斷。”

朱武城連忙跪倒在地,“父皇,兒臣還年幼,沒經手過這麼大的事情,恐不能.....”

天佑帝擺了擺手,“朕當年比你還年輕,剛親政就經曆了瓦剌南下扣關一事,當時朕是真的慌了神,不過,最終還是在內閣和軍方的輔助下蹚了過來。

話說千遍,不如事做一遍。經曆過此事,以後所有事情你都能穩住手腳,多和首輔學著點。”

朱武城重重地叩了個頭,“兒臣謝父皇指點,定努力向首輔學習,不負父皇囑咐!”

這時,王安走到了門邊,稟報道:“啟稟陛下,皇孫朱大康請求覲見!”

天佑帝沒有說話,望著太子朱武城,“打仗的事情多聽聽齊國公和兵部的意見,文官們的話不要太當真,還有,一旦他們給的建議與你心中的判斷不相符,那就堅持自己的判斷,哪怕可能是錯誤的,明白嗎?”

朱武城馬上明白了,立刻答道:“是。”

“出去吧。”

朱武城叩了個頭,站了起來,默默地退了出去。

就在他轉身那一刻,耳邊傳來了天佑帝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朱武城先是一怔,兩隻手慢慢攥緊了拳頭,大步走了出去。

溫方言心事重重地走出了文淵閣,他心中亂成一團,憑借他多年和人打交道的經驗,他知道李東壁絕對察覺到了什麼,皇帝的突然病倒絕對不簡單,這其中肯定有事情,難不成皇帝的病是人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