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對視了一下眼神,不露聲色問道:“你什麼意思?”
倪二:“一百兩。”將銀票拍在了酒桌上。
說話那人沒接,他身旁那人卻伸出手來,啪地被打了回去,笑著對倪二說道:“我們就是賺辛苦錢養家糊口的尋常百姓,招惹不起......”
“一人一百兩。”
倪二又掏出一張銀票。
那人:“好吧,您也爽快,我也樂意。”說著伸出手來。
倪二也不阻攔,說道:“別打量著哄我,不然,你們倆全家連鬼都做不成。”
那人把手一縮:“這位大人,我不知道是不是您想知道的,我隻知道,昨晚我們哥倆在盧溝橋避風雪,看見了一隊騎兵經過,就是良鄉外莊園的草原人,其餘我們就不清楚了。”
倪二暗暗一驚,又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草原人?”
那人笑道:“您也知道我們是替人送貨的苦力,當然是給他們的莊園送過貨了。”
說著,撚起桌上的銀票,“我們可以拿了吧?”
倪二沒有答話,站起身,大聲喊道:“店家,給我掛在賬上。”
看著倪二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二人微微一笑。
半個時辰後,一個小道消息在朝陽門流傳開來......
............
當倪二來到寧榮街的時候,整條街道都已掛起了白綾,寧國府大門外排滿了等待吊唁的官員,大門裏麵傳出陣陣哭聲。
再大的雪也擋不住神京百姓的好奇心,這時都擠在街角觀望,看著排到街角的官員隊伍,暗暗咂舌。
寧安堂的大門緊閉,大堂內的四角四個大銅盆的銀霜炭從裏往外冒著青色的火苗。
賈珝將哭得昏厥過去的惜春交給了奶嬤嬤,轉身走回了大堂。
一陣沉默後,賈政說話了,“風雪太大了,刑部的人想盡了辦法,還是一無所獲。不好查,也查不清啊。”
賈珝眼中露出了凶光:“既然查不清,那就不查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直接調兵圍了北靜王府和忠順王府,拿不出證據來,就償命。”
眾人都怔住了,半天沒有吭聲。
賈赦畢竟是年長些,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手一揮,“莫要胡說!陛下下旨命刑部主審,就是為了維持神京城的穩定,你這麼一鬧,豈不是隨了有心人的心意。”
賈政:“齊國公他們也說了,此事不能太急,要相信陛下,給刑部留有足夠的時間來偵辦。”
賈璉猶豫了一下,“我倒覺得三弟這話不錯,讓他們自證清白,總比咱們去找證據要簡單的多吧。”
賈赦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這麼久的官你是白做了,這會授人把柄。姓梅的可是眼巴巴在等著呢。”
賈璉:“老爺也太膽小了。這樣做也是為宮裏洗清嫌疑,誰敢拿宮裏的把柄!”
“信口開河!”賈赦又瞪了他一眼。
賈珝慢慢抬起了頭,良久才說道:“現在所有人都在等,看咱家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一個不慎,後患無窮啊!”
賈政:“那也不能亂動,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等下去。”
賈珝突然站起來,沉聲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親自去崇文門大營調兵,直接圍了北靜王府和忠順王府,此案一日不破,他們就休想安生。”
頓了頓,又道:“還有,二哥帶人去將梅府給砸了。”
賈璉愣了一下,“為,為什麼?”
賈珝:“我猜他肯定在幸災樂禍,吃酒慶賀....所以,我很不爽.....”
“三爺,倪二來了,說是打聽到了重要的消息。”門外傳來了賈福的聲音。
賈政一驚,急聲道:“快,快進來。”
門開了,一股寒風裹夾著幾片雪花撲進了房內,倪二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躬身一禮,“小的倪二,拜見大老爺、二老爺、璉二爺。”
走到賈珝麵前,倪二跪了下來,“小的倪二拜見侯爺!”
賈珝點了點頭,“起來吧,說說,打聽到了什麼重要消息?”
“是。”倪二又叩了個頭,方起身答道:“回侯爺的話,小的在朝陽門內的酒館中打聽到了一個消息,兩名替人送貨的苦力昨夜因為風雪耽誤了時間,躲在盧溝橋避風雪,看見了一隊騎兵從西山方向過來,那苦力認出這些騎兵是良鄉城外察哈爾郡王莊園中的草原部曲.....他們曾經替草原人送貨,所以才認出來。”
“唔?”賈珝微微一怔。
賈赦、賈政、賈璉也是一怔。
倪二:“小的不敢蒙騙侯爺,小的特意去朝陽門碼頭問了貨主,這二人昨晚確實因為風雪被堵在了永定河。”
賈珝沉吟了,好一陣子才說道:“你先去賬房領為五百兩賞銀,帶賈貴去將人給領來。”
倪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