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瞞不了多久的。”
丁元竹卻顯得異常平靜,淡淡道:“能瞞一日是一日,瞞不了,軍方來兜這個底,乾清宮大火終歸要有人來擔責。這是西寧郡王、北海郡王幾位的原話。”
賈政黯然了,他聽明白了,查得出,就給白勝等官員家屬一個交代,查不出,這一百多名官員就是縱火焚毀乾清宮的凶手。
站在旁邊的賈雨村眼中閃過一抹驚惶,軍方終於出手了,還是如此的酷烈,要是真這麼定罪,那一百多名官員的三族就全完了,太狠了。
天將明未明,一片死寂,隻有西北風夾雜著雪花呼嘯著吹來。
一陣腳步聲踏碎了沉寂,一個提刑司大太監奔了過來,直奔到幾人麵前,急聲道:“國丈!國丈!出,出事了.....值守禁軍大牢的禁軍和效勇營發生了衝突,雙方快要動刀了.....”
............
這時,坤寧宮內燈火通明。
天佑帝坐在臨時用屏風分隔出來的書房內,這裏也生著好大一盆冒著青火的銀霜炭。
戴權給天佑帝捧了碗蓮子羹,天佑帝接過一口將那碗蓮子羹喝了下去。
戴權將那碗遞給了當值太監,“出去吧。”
“是。”
天佑帝的目光望向戴權問道:“你說,這真的是意外?”
戴權這時知道不能回避天佑帝的目光,徑直答道:“要徹查!”
“怎麼查?”天佑帝緊接著問道。
戴權:“回陛下,馬順已經追查到了柳湘蓮的藏身之所,並斷了他的退路。”
天佑帝:“萬無一失?”
戴權沉默了。
天佑帝兩眼又閃出光來,緊盯著他:“這麼好的一個人,卻不為朕所用,你說,朕是不是很失敗?”
戴權一驚。
天佑帝接著說道:“皇帝不爭氣呀!這些人原本都是朕打算留給他的,可惜,朕不得不親手毀了他們。”
戴權已經完全愣在那裏,腦子裏一片混沌。
天佑帝的眼睛還在閃著光,定定地望著他,整個偏殿一片沉寂。
“陛下才是這大明朝的主人。”戴權回過神來。
朱欽德這才露出了一點笑容,“不是朕小看了這個孽障,不說他沒這個膽量,他在心中還是有朕這個父親的,不然也不會這麼被動。就衝他今日這番舉動,朕不會將他圈禁鳳陽皇陵。你說呢?”
“陛下聖明。”戴權輕聲答道。
天佑帝沉默在那裏,良久,突然又問道:“午門是怎麼回事?是皇帝自導自演?還是有人將手伸進了禁軍?你也要查!”
戴權:“回陛下,老奴已經布置人在查了。”
天佑帝又沉默了一下,“慈寧宮那邊也要查。”
“陛下!”戴權一驚。
天佑帝手一揮:“留給朕的選擇不多了,不要再出現蜀王的悲劇。”
戴權驚在那裏,好久才說道:“老奴遵旨!”
..........
“怎麼回事,都巳時了!”見周瑞和另外兩個管事帶著一群小廝從南院走了出來,周瑞家上前大聲責問。
周瑞走到麵前說道:“你去回稟太太,今兒進不了宮了。”
周瑞家一驚,急問:“怎麼回事?”
“昨晚皇城起火,禦林軍進城了,九城戒嚴!那個結果出來之前,一個官都不許出皇城!”
“什麼?”
周瑞家一聽便急了,“皇城哪裏著火了?娘娘那兒沒事吧?!”
“胡說什麼!”周瑞手一揮,“起火的是乾清宮,火已經救下來了。”
周瑞家微低著頭:“我這就去回明太太!”
“那件事璉二奶奶怎麼說?不行你去求求林姑娘。”周瑞叮囑道。
周瑞家下意識地望了望四周,低聲地說道:“這還用你說,我已經求準了林姑娘,商會不僅會接手古董鋪子,就是那些來路不明的金銀器皿也一並收了。”
周瑞:“有這好事?!”
“要麼都說林姑娘心善呢。”周瑞家緊接著說道:“有什麼事回去再說,我還有事!”說著便往儀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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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哥哥看過了,東北邊的那套院子更大,主屋後麵還有一片花圃,裏麵栽種著菊花,你哥哥說了,等搬過去就改種牡丹花。那邊離西府近,以後沒事你可以去找迎春姊妹說笑解悶。”
薛姨媽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與坐在炕上做針線的寶釵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