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些,朕不吃人。”朱武城的聲音有些生硬。
“是。”李吉慶叩了個頭,爬起來走到禦案邊跪下了。
一片沉默。
“起來吧。”朱武城開口了,“你是朕的大臣,不是朕的奴才。”
李吉慶又怔了一下,隻好答道:“臣遵旨。”磕了個頭爬起來。
“白蓮教抓的怎麼樣了?”
一句話讓李吉慶頭上冒出了虛汗,這話騙騙老百姓還成,神京城哪來的白蓮教?
白蓮教早就被剿滅了,也就幾個餘孽趁著懷柔受災才敢跳出來煽動災民。
董山:“回話。”
李吉慶深低著頭:“臣回奏陛下,臣不知道。”
朱武城望著董山笑了,“看見了吧?什麼叫謀身不謀國,這就是。”
李吉慶:“臣確實不知道。”
朱武城:“好!朕相信你,就說說你知道的吧。”
“臣愚鈍,不知陛下所指,請陛下明示。”
朱武城:“好!那朕就明示,你是兵部右侍郎,你該知道神京有沒有白蓮教,為何要行文調兵?”
李吉慶跪了下去,“回奏陛下,臣是奉了太上皇的旨意。”
“那聖旨呢?”
李吉慶被這一問怔住了,沒有立刻回話。
“回話!回話!”董山厲聲咆哮。
李吉慶:“回奏陛下,是戴總管去傳的口諭,並無聖旨。”
“哦?”朱武城一詫:“這麼說,是戴權這個奴才假傳聖旨了?”
李吉慶心裏一顫,明白皇帝這是打算借機弄死戴權這個太上皇最倚重的心腹,並一舉將東廠和錦衣衛拿到手。
董山眉一擰,正要發火。
李吉慶輕聲說道:“戴總管手中有聖人的調兵金牌,所以他才能調禦林軍入城。”
朱武城不看他了,又轉盯向董山:“看見了吧?一個比一個厲害,都把自己洗刷幹淨了,看來是朕錯了。”
董山也懵了,哪裏知道怎麼回話。
朱武城:“你出去吧。”
董山又怔了一下:“.....陛下!”
朱武城的目光望了一眼李吉慶,“朕有話要和錦鄉侯說。”
“是。”董山躬身退了出去。
...........
大雪紛紛,店鋪早早的就關上了門,隻有黑漆大門上方那兩盞印著“恒舒典”的燈籠亮在那裏,昏昏地照著雪花從夜空飄了下來。
突然,大街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跑步聲,隨即,一個聲音在大聲吆喝:“各家各戶打開大門,等待檢查,若有不配合者,以通賊論處!”
薛蟠和柳湘蓮默默地圍坐在一隻大火盆前,這時柳湘蓮身上的衣裳又髒又破,還帶著些許血汙,他將手中的火鉗子一扔,歎聲道:“算了,我留在這會給你帶來災禍,我還是走吧。”
“說的什麼渾話!”
薛蟠倏地站了起來,“你自己也說了,禦林軍已經封鎖了整個東城,你往哪裏走?隻怕出了這個門就會被他們抓住。”
柳湘蓮:“那我更不能待在這裏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了,就連侯爺也會受到牽連的。”
頓了頓,“薛兄弟的恩情,隻能來世再報了!”
薛蟠急了,“柳二哥,你這是看不起我啊。”
柳湘蓮隻回望著他,沒有任何表示。
“開門!開門!”外麵傳來了嗬斥聲:“禦林軍搜查白蓮教妖人,快開門!”接著門環又猛敲了起來。
薛蟠:“我去見他們,你躲在這裏等我。”
柳湘蓮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薛兄弟,我當初不該戲弄你,我,你一定要小心.....”
薛蟠笑了笑,“記著,你欠我一頓酒!”說著大步走了出去。
就在這時,前院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幹什麼?幹什麼?”
一陣喧囂聲中,薛蟠衝到了前院,大聲嗬斥道:“沒有王法了!還懂不懂規矩?都是自己人,你們非要鬧得大家麵上無光?!”
那軍官歪頭看了看他:“你就是這兒的掌櫃?”
薛蟠:“不是。”
那軍官一怔:“來呀,搜。”
“等一下!”薛蟠連忙將那軍官拉到邊上,將一張銀票塞進他手中,低聲道:“五百兩,弟兄們喝茶。”
那軍官一驚,他打開看了看,果然是五百兩的銀票,他愈發覺得這裏麵有貓膩,這時薛蟠又說道:“這家當鋪是忠武侯的產業,自己人。”
“原來如此,既然是侯爺的店鋪,那就是自己人,誤會了,誤會了!”
那軍官一驚,立刻一擺手,“走,去別家搜!”
眾軍卒立刻撤了出去,那軍官掃了一眼後院,接著低聲湊到薛蟠麵前說道:“戴總管在後麵,小心著點。”
薛蟠怔了一下,接著也故意低聲答道:“不瞞兄弟,我和戴總管熟,而且戴總管也知道這是侯爺的產業,你就放心吧。”
那軍官幹笑兩聲,轉身大步離去。
望著那軍官遠去的背影,薛蟠眼一轉,伸手將身上的棉袍扯爛了,又在臉上抓了兩道血痕,這才滿意的向後院走去。
ps:二十點幣就說了一句話,別人還看不到,你說氣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