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幾頁的記錄將朱武城的目光吸住了。
“天佑四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申時,忠武侯府管家林之孝突然從城外返回侯府,一炷香後,忠武侯乘坐馬車前往了兵部,並在兵部大堂與齊國公、北海郡王密聊了半個時辰。隨後一隊北海郡王的親兵護著軍使出了城。”
“天佑四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戌時,禮部尚書孔謙前往忠武侯府欲拜訪忠武侯被拒。”
朱武城抬起了頭默默地想著,想了片刻又接著往下看去。
“天佑四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亥時一刻,河南侯之子馮紫英陪著衛若蘭從忠武侯府出來。”
看完了最後一頁,朱武城有些迷茫,他們想幹什麼?!
就在這時,董山捧著一本奏折走了進來,“陛下,通政司轉遞來的忠武侯的折子。”
朱武城接過折子,展開急看,頓時鬆了口氣,不是請假就好。
劉文彬:“陛下.....”
朱武城:“忠武侯說安定門大街一下子來了三千人,還都是青壯,出了亂子就不好了,因此調了一營火銃兵前去維持防務。”
劉文彬點了點頭,又把目光望向了那堆折子,說道:“這是串通好了的!隻是不知,他們為什麼這樣做?”
丁元竹開腔了:“沒有上報內閣,更沒有經過陛下的許可,擅自將練武營調進京,這可是三萬精銳老卒。”
韓俊猶豫了一下,接著把頭一抬:“陛下,此事或許與太上皇有關!”
朱武城眉頭一皺。
王紹光的目光閃了一下:“也許軍方察覺到了危險,調練武營進城,還是駐紮在西城,這明顯是有了顧慮和戒備。”
朱武城倏地站起,臉色陡變,望著王紹光:“說下去。”
王紹光欠了下身子,接著說道:“太上皇開口保下了孔家,緊接著便有了冬至祭天祈福的事情,很不正常!”
朱武城將那頁記錄拿起又看了起來,看著看著,臉上掠過了一道淒然,沉默了稍頃:“朕明白了。”
“啟奏陛下,永定門守將和平原侯請求覲見。”大殿外傳來了當值大太監的聲音。
朱武城愣了一下:“進來吧。”
永定門主將應聲走了進來,身上沒了甲胄,臉上還有淤青,在書房門邊跪了下去:“陛下,臣失職.....臣有罪.....”
朱武城:“怎麼了?”
永定門守將:“永定門讓顯武營的人接管換防了!”
朱武城變了臉色:“平原侯?他人在哪兒!”
平原侯蔣子寧走了進來,行一軍禮,道:“臣參見陛下。”
朱武城:“誰叫你領兵進城的?”
蔣子寧:“回陛下,半個時辰前,臣接到了兵部軍令,命臣領兵入城接管永定門防禦,並負責天地壇的守衛,保證在冬至祭天大典之時陛下和文武官員的安全。”說著將一張兵部調令呈與朱武城。
朱武城接過董山呈上來的軍令一看,臉一下子變得鐵青。
劉文彬忍不住了,試探地問道:“陛下.....”
朱武城沉吟了好一陣子,才冷冷地說道:“安定門外發現了一把被故意磨掉銘文的邊軍製式腰刀。”
幾人都震驚了!
朱武城額上的青筋開始跳動起來,接著又把目光轉向了董山。
董山會意,直接道:“忠靖侯正在薊州鎮校閱大軍。”
劉文彬一凜,緊問道:“可有發現?”
董山望向朱武城,這才答道:“如果今日還沒有發現,忠靖侯就會前往山海關。”
就在這時,大殿外又傳來了當值大太監的聲音:“陛下,東廠急報。”
朱武城的目光望了一眼董山,示意他收上來。
董山連忙走了出去,隻聽外麵殿門打開關上的聲音,很快又走回了朱武城身邊,捧在那裏。
朱武城一把接過密信,撕開封口展看,眼睛一下子直了!李文忠的大軍入關了,而且是直撲居庸關,這一下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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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紛紛揚揚。
一千多名青壯正在清理被焚毀的快活林,大半條街都被燒沒了,燒成木炭的主梁已經被砸碎運走,四周殘存的牆壁也被推倒,瓦礫堆中混著一張張被燒掉了大半的床單被褥,還有被燒成一團的金銀首飾,十幾名順天府的書辦正在清點記錄,這些都是東廠的財產了。
街麵上還有不少好事之人湊在一塊看熱鬧,不時說上兩句,街頭更熱鬧,餛飩攤、燒餅攤,還有賣熱騰騰的包子,叫喊聲此起彼伏,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沒等小販們反應過來,便看見從街的兩頭拐彎處同時出現的兩隊官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