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軍詫異地望向史鼎,這才有些慌神了。
史鼎笑了:“怎麼?要不要本侯幫你把人叫進來?!”
監軍又轉望向程元,緊緊地盯著他:“大帥!”
程元:“這.....”
史鼎搶著說道:“這是什麼?你們看清楚了!”說著,從懷中掏出那枚調兵金牌高高舉起。
眾將領略一猶疑,紛紛跪倒。
程元咬了咬牙,也跪了下去。
這時,監軍太監急了,大聲道:“假的!他手中的調兵金牌是假的!雜家手中的密旨是乾清宮副總管王安親自送來,大帥和雜家一起接的旨!”
程元:“是......”
史鼎突然一陣大笑,笑罷又臉一沉,轉對眾將說道:“兵部邸報你們都沒看?王安早就死在了禁軍大牢,為了他的屍體,還鬧出了人命。都忘記了?!”
眾將領有些無所適從了,一個個麵麵相覷,怔在那裏。
史鼎這才又轉對程元:“你是朝廷委任的薊州鎮總兵,該明白規矩的。”
程元的臉頓時脹得通紅,他迅速掃了一眼眾將,見他們都低下了頭,明白已經無可挽回了,牙關咬得緊緊,半晌,閉上了眼。
“雜家要見太上皇!”監軍太監這才反應過來,一邊向外麵走著,一邊嘟囔著,“有奸臣,雜家要回京見太上皇!”
史鼎眼中閃出寒光,手握著刀柄,一步一步向他走去。
眾人隻見眼前白光一閃。
監軍太監的身子陡然間僵住了,接著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史鼎:“來人!”
“在!”
幾名立威營軍卒聞聲闖了進來,史鼎指著監軍道:“斬下他的首級,懸掛示眾!”
“諾!”
士兵們將監軍的屍體拖下去了,程元歎了口氣,問道:“是押回京菜市口問斬,還是在這兒喝毒酒?!”
一語未了,眾將頓時發出一片驚呼,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震驚之色,還有幾人眼中閃過一絲悲憤,隨即低下了頭。
“我知道太上皇對你有恩,但大明軍隊軍紀如山,你不該壞了規矩,軍法麵前無人例外!”史鼎望著他,淡淡道:“現在謀逆之人已經被斬首,你就等著陛下的處置吧。”說到這裏,兩眼滴溜溜在一眾將領身上掃過,大聲令道:“副將何在?”
副將上前一步大聲應道:“末將在!”
史鼎:“從現在起,薊州衛由你統帥,沒有陛下旨意或兵部軍令,任何人不得調動一兵一卒!明白嗎?”
眾將齊聲應道:“諾!”
天佑帝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留下的後手被人輕易給斬斷了。
此時通州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雪霧茫茫,一丈外便看不清楚對麵的情形,等城樓上的守軍發現情況異常已經晚了,守軍立刻敲響了警鍾,同一時刻,城下值哨的巡防營兵丁也開始關閉城門。
守將急上城樓探望,隻見城外出現了一支軍隊,有萬餘人,旌旗鋪天蓋地,距離城門已不足兩裏了,透過雪花,他見這支大軍皆為騎兵,呈扇形緩緩向通州城包圍而來,中軍一杆大旗格外醒目,正是明軍的日月旗。
“不是敵軍,是自己人!”
隨著喊聲不斷傳開,城牆上漸漸平靜下來,許多巡防營兵丁湧到城牆邊張望,看著殺氣騰騰的騎兵,眾軍卒心中一陣膽寒。
這時,十幾名騎兵飛馳而來,在城門口高聲喊道:“我們是山海關的兵馬,奉命駐防通州城,速速打開城門!”
一名騎兵張弓搭箭,“嗖”地一箭射上城頭,箭上插著一封信。
一名巡防營兵丁拾起信交給守將,守將接過信,撕開封口展看,他的眼睛一下子直了,是太上皇的手諭。
忽然,城外西北向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他的臉變得紙一樣的蒼白!
那裏是運河岸一處軍方的糧庫,裏麵駐紮著五百禦林軍,他回頭望去,隻見千餘名巡防營兵丁每個人都呆呆地望著他,他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騎兵又高聲喊道:“太上皇有令,通州巡防營打開城門,否則以造反論處!”
躲在城牆後的巡防營兵丁聽見‘以造反論處’時,都變了臉色,有些膽怯了,慢慢低下了頭。
一把刀扔在了地上,又一把刀仍在了地上.....一件件的武器放在地上,不知是誰帶頭,所有兵丁都跪下了,這是一種無聲的哀求。
孤零零的,隻剩下守將一個人。
“嗚——”
大軍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角號聲。
那名騎兵再次厲聲喊道:“你們想造反嗎?”
“好吧!”
守將一聲長歎:“打開城門。”
“哢哢”的,巨大的城門慢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