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注意休息,事情是忙不完的,沉下心來慢慢做,沒人會怪你的。”
賈璉一怔:“沒事.....”自嘲地一笑:“張嘉誠的話我現在想明白了,老天爺沒給我這才情。我盡量做到問心無愧吧。”說罷,默默地下了馬車。
周瑞湊了上來,先請了安,這才說道:“三爺,老太太傳了話,讓您去趟榮慶堂。”
“行,我知道了。”
說著,用手敲了敲車廂前部的擋板,馬車緩緩向西府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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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藻宮總管太監李英一腳將跪擋在他麵前的直房小宦官踹了開去,斥道:“開口老祖宗,閉口老祖宗,雜家是奉了貴妃娘娘的懿旨!瞎了眼的奴才,你不開門,到北鎮撫司大牢待著去,雜家找一個開門的來!”
那名小宦官慌了神,一邊叩頭,一邊說道:“奴才該死,老祖宗說了,任何人不能見戴總管,鑰匙不在奴才這裏,在.....”
“李總管!哎,李總管!”直房總管太監原本正在休息,這時正一邊係著扣子,一邊疾步走來,“聽說李總管是來接戴公公去鳳藻宮當差?”
李英在石階上站著:“不錯,說好了給先帝祈福四十九天就回去,這都多久了?還有沒有規矩!”
“那、那.....”那總管太監猶豫了一下,問道:“李總管可有老祖宗的手令?”
李英慢慢望向了他:“他是司禮監掌印太監,是你們的主子,但卻是皇室的奴才,雜家是奉了貴妃娘娘的懿旨。”
那總管太監一下愣住了。
“怎麼?你敢抗旨!”
“這、這.....”那總管太監想起了董山的交代,一咬牙,終於還是硬著頂了回去:“老祖宗說了,不見手令,不能離開,也不許見人.....”
李英一下被頂在那裏。
見李英被頂住,那總管太監猶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深深一揖:“請李總管體恤我們這些人的難處.....”
“啪”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毫無防備,被這一巴掌扇倒在地,不可思議地望著李英。
李英高喝道:“反了!雜家是奉了貴妃娘娘的懿旨,再不領雜家去,明天你就見不到太陽了。開門!”
俗話說,好說不如惡打,那總管太監被李英這一耳刮子終於扇省了,捂著臉爬了起來:“這就給李總管開門.....”說著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了鎖,接著將那扇門推開了。
李英緩和了臉色,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說道:“這是一百兩銀票,拿去喝茶吧。”
那總管太監也不敢多說什麼,接了銀票,領著李英向戴權的住處走去.....
“什麼?戴權被領走了?”董山倏地轉過身來,一臉的驚惶,“你們怎麼當的差?”
那總管太監慌了神,一邊叩頭,一邊說道:“奴才該死,李總管是奉了貴妃娘娘的懿旨.....”
董山一腳將他踹了開去,斥道:“蠢貨!雜家是問你為什麼將他關了這麼久?!”
“這、這.....”
一絲苦笑掠上嘴角,董山:“走吧。”
那太監一怔。
董山:“隨雜家去養心殿請罪!”說罷,氣呼呼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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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榮慶堂出來,賈珝便徑直來到了夢雲軒,走進院子,便看見賈蘭拿著一根小小的棍子走進了屋子,愣了一下,走了過去。
賈珝剛走到門前,裏麵忽然傳來了李紈嚴厲的聲音:“你又淘氣了。好好的拿根棍子作什麼?前兒差點把牙栽了,你又忘記了?還不扔了出去!”
門簾這時掀起了,一根小小的棍子伸了出來,突然停在那裏,賈蘭看見是賈珝站在門口,立刻將棍子一丟:“三叔!三叔回來了!”喊著便跑了過來。
賈珝將他抱了起來,左手捏了捏他的小臉蛋,笑道:“怎麼又惹你娘生氣了?”
李紈見狀,剛才的一絲不快便拋到腦後,笑著擺手道:“大孩子了,丟不丟人,快下來,你三叔還要休息呢。”
“沒事。”
賈珝抱著他坐下,笑道:“你還沒告訴三叔,剛才為何惹你娘生氣呢!”
賈蘭撓了撓後腦勺,大聲答道:“我在演習武藝,將來和三叔一樣當大將軍。”
“好!有出息。”
賈珝拍了拍賈蘭的臉蛋,笑道:“和三叔一樣,將來騎馬挎刀。”
李紈低下了眼默在那裏。
賈珝笑了:“蘭兒非常乖巧聰明,不會耽誤了學業。再說了,習武不僅能強身健體,還可以培養忍耐力、增強意誌力。這對於他以後參見科舉考試會有很大的幫助。”
這時,黛玉從裏間走了出來,“一場童試便要連考五場,更何況是鄉試,身子稍微弱一點就有可能撐不下來。”
李紈當然明白,婉言答道:“蘭兒一直都有和他琮叔一起習武,我也希望他好。”或許是想到了因為身子弱而早逝的賈珠,那份埋藏在心底的委屈帶著淚水不禁驀地湧了上來,連忙抽出手帕,扭過頭去。
雖然背著身子,賈珝還是知道她在揩淚,拍了拍賈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