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許多行人都停下腳步,擠到街邊瞧熱鬧。
票號掌櫃的帶著小廝來到了門邊,見狀大驚,忙拱手上前:“薛大爺,我們做的有什麼不周的地方,您盡管說,犯不著帶著這麼多人來堵門。”
薛蟠:“我有急事,相煩你去稟報一聲。”
那掌櫃:“薛大爺,不是小的放肆,咱兩家一無交情,二無生意往來,您有事請直說,我們老爺正忙著呢。”
“啪”的一聲,薛蟠一巴掌扇在那掌櫃臉上!
那掌櫃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尖聲喊道:“你、你憑什麼打人?!”
薛蟠大聲喝道:“你薛大爺就打你這瞎了眼的畜生!一個奴才,什麼東西,也敢在你薛大爺麵前拿喬,就是你們老爺來了,也得給你薛大爺拱手請安!”說完,從袖中抽出一遝彙票摔在了他的臉上。
圍觀的百姓們都興奮地擁了過來。
那掌櫃的看見了,他的腳下的彙票足有二三十張,心中一緊,彎腰撿起一張查看,頓時腳一軟,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連忙將地上的彙票全部撿了起來,一張一張仔細查驗,頓時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上大顆大顆地冒出來,兀自跪在那裏出神。
薛蟠不耐煩了,大聲說道:“這錢,吳家票號是給兌,還是不給兌?!”
“是誰在這兒大吵大鬧呀?”吳天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那掌櫃的連滾帶爬把那些彙票送到了吳天祐的麵前。
吳天祐輕輕擺了擺手,冷笑了一聲說道:“給他兌。”
那掌櫃囁嚅了一下,回道:“老爺,都、都是一萬兩的彙票,足有二三十張。”
吳天祐的臉一下子陰沉了,望了望仍然端坐在馬上的薛蟠,接著說道:“仔細核驗一下,若真是咱們吳家票號的彙票,立刻給人家足額兌現。”
咽著唾沫仔細核驗了彙票,那掌櫃的抬頭對吳天祐道:“老、老爺,一共二十三張彙票,每一張都是一萬兩,確定是咱家的彙票。”說到這裏,小聲提醒:“老爺,咱們隻剩下不到四十萬兩現銀了。”
吳天祐的目光在街道上掃了一遍,這才從牙縫裏迸出了幾個字:“全額兌付了!”說完,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點驗銀子需要時間,請薛大爺在此歇馬等候。”
薛蟠在馬上點了點頭,踏著下馬石跨下馬來。
幾名小廝立刻從對麵酒樓搬來了椅子和茶幾,酒樓老板親自捧了一碗好茶奉上。
很快一刻鍾過去了,一隊吳家小廝抬著第一隻箱子走到了薛蟠的麵前,停了下來。
那掌櫃掀開了箱蓋,一錠錠銀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這一箱是一千兩現銀,請薛大爺點驗。”
薛蟠放下茶碗,往椅背上一靠,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這才擺了擺手:“不必了,不說吳家票號的信用,就衝著吳貴妃娘娘,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
掌櫃愣了一下,接著對薛蟠深深一揖:“多謝薛大爺!”轉頭對小廝們說道:“抓緊搬,不要誤了薛大爺的要事。”
一隊隊吳家小廝抬著一隻隻箱子向馬車走去,很快,所有的大車上已經堆得高高。
那些吳家小廝仍然在搬著箱子。
不一會兒,大街上也堆滿了箱子。
那掌櫃忍不住了,走上前問道:“薛大爺?”
薛蟠:“嗯。”
“這些箱子?”
“哦,不急。”
薛蟠手一揮,一名親兵翻身下馬,從馬鞍袋中取出了一個匣子走了過來,見到這種情景,那掌櫃先是一愣,接著還是硬著頭皮問道:“薛大爺,這是.....”
薛蟠:“打開。”
那名親兵打開了匣子,從裏麵掏出了一份書契,然後展開給那掌櫃的看.....
那掌櫃臉色立時難看了,轉過頭對薛蟠把臉一沉:“我不知薛大爺從哪兒得來的這份書契,但請您不要把事做絕了,這樣對誰都沒好處!”
薛蟠:“喲嗬!憑你也敢在老子麵前說教?你薛大爺是誰?先帝親封的從六品武騎尉,你是什麼東西!將吳國丈請出來,我倒要問問,這就是吳家的規矩嗎?”
掌櫃的羞憤難名:“好!我去給您請老爺。”說著,轉身向票號內跑去。
眾圍觀百姓更是興奮,爭先恐後,擠前觀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吳天祐匆匆走了出來,一眼便望見親兵手中的書契,心一咯噔,走到親兵麵前,拱手道:“可否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