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阜等的卻是馬騰這句話,他捏須一笑,從容鎮定的對馬騰躬身一禮,說道:“此簡單耳。”
馬騰等人心中一振,頓時露出期待之色,靜聽下文。
“想那張濟、張繡叔侄在漢庭中是沒有根基的,起家不過是武威一匹夫而已。張繡之所以能坐到護羌校尉、略陽郡守,乃是因為董卓。而董卓跋扈,前次與皇甫嵩一起出征,將帥不合。朝廷對董卓起了疑心,若非張繡橫行涼州,董卓戰敗回去,必然沒有好下場。”
“大帥不如派人去三輔、河南郡、弘農郡、河東郡、河內郡等京畿之地散布謠言,就說董卓權重,張繡兵精,雙方聯合大軍足有十萬。二人暗中謀反。再派人去朝中賄賂大臣,如此。董卓必然動搖,張繡安能保全?”
“朝廷自己殺了董卓、張繡。大帥與韓大帥一起分別從隴山道、 渭水河道進攻三輔。前方便沒有阻礙了。”
楊阜年紀輕輕,言語從容不迫,果真是好氣質。他的氣質舉止,讓他的話增加了許多可信度。
馬騰、馬光等人則不同,讓他們打仗可以,出謀劃策卻難。聽了楊阜一席話後,眾人仿佛是撥開雲霧,見了天明了。
原來還有這等騷操作?
震驚了片刻之後,馬騰哈哈一笑,不加掩飾讚賞之色,乃笑道:“哈哈哈哈。義山,不愧是大才也。做主簿實在可惜。義山,我升你為參軍,賜你宅邸一座,土地50頃。隨從我身邊謀劃。”
“多謝大帥。”饒是楊阜城府頗深,才智不凡,到底是年輕氣盛,一時驚喜,拜謝道。
“不用謝。誰能為我出謀劃策,或是摧鋒破敵,我便能重重有賞。張繡此人,乃我生平大敵,心腹之患。隻要能除掉此人。拿出多少金銀財帛,我也不心疼。”馬騰先是笑著,隨即露出咬牙切齒之色。而後抬起頭對馬光說道:“賢弟,便按照義山的計策行事。我們也加緊準備兵馬、糧秣,隻等朝廷自殺了董卓、張繡,便起兵攻討略陽郡。”
“沒了張繡的略陽郡,不過是一條小溝溝而已,策馬可過。”
“諾。” 馬光一臉振奮,拱手彎腰轟然應諾。
之後,馬騰便率領眾人一起回到了城中。而馬光、楊阜等人也全力的運轉起來,依計行事。
而且派人通知韓遂、成宜、李傕、郭汜等人,加緊準備,隨時出兵。
上邽城。
高大堅固的城牆上,乃是拔地而起的城門樓。
“李”字旌旗掛在城門樓上,迎風飛舞獵獵作響,聲勢也是十足。
這日雖然大風,但是李傕卻是親自來到了南城門樓上,巡視士卒,檢驗兵馬。城池上士卒林立,皆是熊腰虎背之輩,滿臉肅殺。李傕十分的滿意。
在董卓麾下的時候,他不過是個校尉,領兵數千人而已。如今投奔了馬騰之後,立刻得了一座重要城池,治民數萬,且有精兵一萬。
雖說是馬騰的部下,但也算是涼州一地的軍閥之一了。
這等地位,豈不是比在董卓麾下做一個校尉,好過十倍?如今唯有一個心願,沒了。
那就是將張繡誅殺,取其頭顱製作成酒杯,飽飲其血。
一想到張繡此人,李傕的額頭上便青筋暴起,一顆心隱隱顫動,連屁股也做疼了起來。
那一日在董卓的府門前,他就差點被張繡給殺了,狼狽不堪,顏麵盡失。後來他與郭汜,也因張繡而被董卓杖責,徹底的沒了臉麵。
現在想一想,屁股都是痛徹心扉。
“大哥,你怎麽了?”跟隨在李傕身邊的同胞兄弟,李或見李傕臉色很差,不由關心問道。
如今李傕也算是一方軍閥,但是他性格多疑,不輕易信任別人,任用親近的也是多是同族兄弟或子侄。
“沒什麽。”兄弟的話讓李傕從憤怒之中拔了出來,臉色勉強恢復了平靜,回頭說道。
“噠噠噠。”便在這時,一匹快馬從北方而來,直到城下。馬上騎士翻身下馬,迅速的走了上來,單膝跪在了李傕的麵前,雙手捧著一張卷起的白布。
“報將軍。馬大帥的手令。”
李傕不敢怠慢,立刻放下了心中的雜念,伸手接過了白布打開,一目十行的看過之後。李傕忽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十分的快意,姿態十分肆意。
李或看著這樣的李傕,心裏頭不由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也不怕李傕,便問道:“兄長。馬大帥的手令中,寫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