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已經是晚晚第四回拿第一名了。
他平日裏其實也不算張揚,但是在這種綜藝節目上,簡直是出盡了風頭。
第一回上領獎臺的時候,大夥兒都鼓掌微笑。
當時大部分人的內心活動其實是——
‘臨國是哪個國?’
‘聖馬丁的就是很厲害啊!’
‘這小白毛還挺好看的。’
第二回上領獎臺的時候,他在上麵笑容可掬的說著感謝辭,台下已經有些人鼓著掌沉不住氣了。
‘怎麼這回又是他?’
‘他這手速也有點恐怖啊……’
‘難怪YHY是他拿冠軍,之前推特還議論是不是內定什麼的……’
這回第四次拿第一名,有些人已經露出了鹹魚的表情。
FINE.是你是你又是你,你住在這成了。
不過等例常的各個流程錄完,越亦晚還被留下來做額外的拍攝。
也就是讀信。
截止到現在,花慕之已經給他寫了八封信,基本上每個星期都有兩三封。
花慶之也顯然不知道這個事情,在看見編導拿出一摞信出來的時候還有些詫異。
我哥——我哥寫的?
他不一直冷冷清清無欲無求的嗎?
我哥二十多年沒談過戀愛就結了婚,現在居然給我嫂子親手寫這麼多信??
越亦晚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鏡頭開始拆信。
節目組很尊重隱私權,適當的保持著距離,讓他能夠先一個人流覽完所有的內容,再挑一兩段去讀給觀眾們聽。
——像他這樣出彩的選手,哪怕不用播出台裏的領導都知道會引發觀眾的擁簇和熱愛。
加上這麼點恰到好處的溫情環節,又可以給他拉動人氣,也可以給節目增加話題度和收視率,完全是雙贏的選擇。
越亦晚坐在溫和的暖黃色燈光下,一個人靜靜地把八封信都看完了。
他一字一句的往下看,眼眶就漸漸紅了起來,不時的深呼吸調整著情緒。
真是的——拿第一名沒有難受,差點做崩了作品也沒有難受,一看見愛人寫的這些信就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他感覺自己的鼻尖都在發酸。
編導們很善良的候在鏡頭外,沒有催促他快一點讀。
越亦晚揉了揉眼睛,看向了鏡頭。
每一封都太過珍貴,讀的時候簡直連心都可以融化。
他清了清嗓子,清冷又帶著些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
“晚晚我妻。”
“這麼久沒有見到你,就好像靈魂忽然被偷走了一樣。”
“托托這些天在繞著你的縫紉台打轉,好像在找你去了哪兒。”
“我一切都好,平日裏也有照顧好自己。”
“晚晚,有時候哪怕隻是看見你的枕頭,我也會忍不住笑起來。”
“從前很多時候,不懂你存在有多重要。”
“等你走了很遠以後,忽然覺得連濃茶都沒了味道。”
“晚晚……好想念你。”
“想早一些看見你,想看到你的笑容。”
“明明隻是分開兩個月,卻好像是兩年一樣。”
他一邊讀著這些字句,一邊聲音也漸漸低沉下來。
八封信的內容各不一樣,卻都是毫無改變的溫柔字句。
有的在和他講述去莊園裏的見聞,給他描述那湖泊裏的遊魚、在林間追逐著野兔的獵犬。
有的隻絮絮談論著自己最近在看哪一本故事,又看到了哪一句詩想到了什麼。
筆調平淡中帶著些許的生活氣息,彷彿像是一個又一個長長的電話,在貼耳講著什麼故事。
每一封信都很厚,因為除了三四頁的信件之外,還會給他寄一些其他的東西。
越亦晚在檢查完之後,示意鏡頭可以過來拍,並不觸犯隱私。
這裏麵有花慕之手抄的長詩,從文藝復興時期波利齊亞諾寫給西蒙內塔的情詩,到如同詠歎調一般的臺詞。
“——他的胸膛就像五月的玫瑰,他的雙唇有如草莓。”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個小鎮,
共用無盡的黃昏,
和綿綿不絕的鍾聲。”
他低頭念著他們曾經一起讀過的詩,一邊伸手拿出信封裏夾著的草葉。
有花慕之親手做的月季花書簽,有已經微微變色的金魚草。
還有的信封裏夾了手鏈或者是別的禮物,每一樣或昂貴或樸素,卻都可以看見深刻的心意。
越亦晚一個人坐在桌前,凝視著那一個又一個小禮物,忽然捂著臉笑了起來。
被愛著的感覺——
真的太好了。
花慶之在鏡頭外眼神頗為羨慕。
這事真是他哥做的?嫂子真沒跟別的哪個浪漫詩人談戀愛?
他記著親哥平時對什麼都冷冷淡淡的從來不動心的啊。
他是知道親哥跟嫂子感情一直不錯,誰想到會深到這種地步……
別的編導也都看懵了。
千裏迢迢的送信也算了,信是自己親手一筆一劃寫的也算了,還夾雜這麼多的禮物!
天鵝的羽毛,月季花和玫瑰幹花書簽,瑪瑙串成的手鏈,甚至還寄了個帶芭蕾小人的音樂盒——
你們這是熱戀期吧?!
旁邊有幾個圍觀的小姑娘眼睛都紅了,簡直被感動的都說不出話來。
她們知道越亦晚的身份時,本來就有點小驚訝了——
但是聽說皇家都是恩恩怨怨一堆糟心事,怎麼在這兒就這麼暖心呢。
就算是強行作戲博取關注,也沒有人能做到這個地步啊。
還有英國人過去問,他們是不是剛剛結婚,連蜜月都沒度就過來參加節目了。
越亦晚回過神來,誠實地回答了問題:“結婚一年多了。”
我們是不是對結婚這件事有什麼誤會?
你們兩怎麼搞的跟簽訂了什麼靈魂契約一樣??
花慶之看著主持人在採訪著他,忽然也深呼吸著揉了揉臉。
不行,將來等我談戀愛了,我也要找個超可愛的媳婦!然後天天把她捧在心裏寵!
絕大部分選手的家人都在第一天錄製結束之後離開了,但花慶之多請了幾天假,在節目組允許的情況下在場外圍觀九進八的比賽。
這一場比賽是全程在棚區外拍攝,而且聽說活動範圍還挺大的。
雖然在鏡頭裏沒有任何工作人員的痕跡,但是實際上整個節目組都已經將傾巢而出,帶著選手在街頭包圍了半個圓圈。
花慶之被擋在外緣,而且不能貿然和越亦晚有任何互動,但同樣可以看見寫著規則的標牌和很多宣傳畫幅。
像這種綜藝節目,本身在場外拍攝,讓選手和路人接觸,就是在變相吸引相關討論度,為即將播出的節目造勢。
就算有好多路人已經掏出了手機開始拍攝各種圖片,導演和編導也沒有露出為難的表情,反而跟公開表演似的在早已租下的小廣場裏展示那九個工作臺。
花慶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遠遠地給爸媽他們打了電話過去。
視頻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在視頻畫麵變清晰的那一刻,他一眼就認出來了背景是哪。
這是——文清宮啊。
“爸?媽?你們在跟奶奶吃飯呢?”
“規矩呢。”太後慢條斯理道:“別叫奶奶,聽著老。”
“你哥哥也在呢,”張瑉把鏡頭轉了一些,讓花慶之可以看見太後和太子的樣子:“你現在還在美國嗎?”
“都在呢?!我跟你們說——我現在在節目的場外,你們要看直播嗎?!”花慶之高高揚起了手,盡可能地讓他們看見那主持人旁邊的九個選手。
太後的聲音忽然就拔高了:“他們在拍節目呢?!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小晚在哪裏!他贏了沒有啊現在排名怎麼樣?!”
“人家這還沒開始呢……”
宮裏這邊一家人剛吃完飯準備分開,聽見消息也都聚在了一起。
花慕之沒有等禦侍過來調整設備,直接把母親那邊的手機畫麵投影到了電視上,連呼吸都有些不穩。
“你這麼做不會觸犯規則吧?”他下意識道:“不要影響到他比賽。”
“不會~好些路人都在拍呢。”花慶之忽然後悔自己沒帶個直播用的自拍杆,找了個高些的地方給他們做實況轉播:“好像快開始了——你們瞧見左邊第二個了吧,嫂子在那呢。”
太後一看見那場上九個月牙狀的縫紉台,眼睛都亮了起來。
這節目感覺會比之前歪愛趣歪還好看啊,不會也是一週一集吧。
花慕之看見熟悉的身影時,隻感覺心跳都開始加速了。
晚晚好像瘦了好些,脊背挺得筆直,儀態也一如既往的好。
花慶之努力調整著焦距,讓他們能夠看清楚規則。
“全是蝌蚪文一樣歪歪扭扭的,這老外們的字好難看啊。”
“我給您翻譯……您別急……”花慕之看著電視,飛快地開始給家人讀對應的解釋。
『二十美元挑戰賽』
所有選手隻能拿到二十美元,但可以在限定的街區裏進行材料的採購或收集。
這個街區裏有高端購物中心,有0.99美元雜貨店,還有專門的布料店或者西裝店——隻要發揮想像力,可能什麼都可以買到。
但不允許賣藝收費,不允許乞討現金,也不允許其他和金錢有關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