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全城皆知
韓遂麵對蓋俊bi迫,反應強硬,盡收諸軍,環衛長安,yu憑借堅城、雄兵,和蓋俊拚個你死我活。主上既然心意已決,無論麾下眾文武心裏作何想法,也隻有俯首領命。如往常一樣,除親信成公英留下外,餘者皆拜辭告退。
司徒府是原董卓京中居地,府內yu砌雕闌、亭榭樓閣、奇huā異草,隨處可見,風景之美,不遜皇家園苑。此時諸臣心事滿腹,又感形勢bi人,哪裏會顧看一眼,略顯沉默的行出司徒府,無暇客套,匆匆道別,便相繼乘車離去。轉眼間,mén前散者十之**,閻忠臨上車前,回望莊嚴奢華的司徒府……
唉說來,當初涼州人進入長安時,是何等的躊躇滿誌,大有“社稷在我,天下難擋”的架勢,不曾想旬日之間,便被蓋俊打得損兵折將,龜縮長安,前途晦暗。
不過,這個前途晦暗指的是李相如、成公英、黃衍、王國這等和韓遂榮辱與共的人,閻忠則不存在這個問題,他和蓋勳sijiāo極佳,蓋俊亦賴他成名,兩家甚至差一點聯姻。對此,閻忠還能說什麼呢?惟有感歎時也、命也設使當年膝下次子娶得蓋勳之nv蓋繚為妻,他絕不會應韓遂之邀出山輔佐,此時必然身在河朔勤王之師中。
也正是因為和蓋氏有著這一層關係,閻忠雖然名著四海,為涼州士子之冠,卻始終難以得到韓遂的完全信任。而閻忠內心之所以傾向歸涼,未嚐沒有就此脫離韓遂,轉而投身河朔的想法。
閻忠微微搖了搖頭,鑽入馬車中,剛剛行出不遠,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他打開車窗,向外看去,一騎飛速掠過,至司徒府mén前,也不等通報,徑直闖了進去。
“當是前線戰報吧……”閻忠心裏默默地想著,旋即放下車窗,閉目養神。
閻忠慷慨有大誌,早年見朝廷jiān宄當道,江河日下,遂致黃巾為luàn,認為漢室難興,時車騎將軍皇甫嵩掃平黃巾,威震環宇,閻忠勸其:“蹈流漳河,飲馬孟津,誅閹官之罪,除群凶之積,而後天下順,請呼上帝,示以天命,hun齊**,南麵稱製。”皇甫嵩不能用。閻忠毫不氣餒,再說鎮守長安的太尉張溫道:“將兵回師,誅殺佞臣,翦除中官,提拔良善,以安天下。”張溫亦不能用。
至此,閻忠大感絕望,幾乎萬念俱灰。不久之後,韓遂找上了他,詳說xiong中誌向,閻忠考慮良久,認定“從內而外,改天換地”之路已被徹底堵死,那麼就隨韓文約“由外而內,顛覆乾坤”吧,遂投身西涼叛軍。(更新本現今看來,韓文約也非救世之人。
“……”閻忠想到這裏,嘴角不由浮出一絲自嘲的笑意,他是笑自己枉費心機,白白辛苦,所選中三人,皆不能成事,反倒是昔年那個被自己評為“shè虎救父、孝勇無雙”的少年,如今英明神武,乾綱獨斷,駕馭群英,大有席卷天下之勢。
“蓋子英……”閻忠從懷中取出一枚骨韘,戴在右手拇指,輕輕rou搓……
臣下一散,韓遂麵上淡然之sè盡去,再次浮出一抹憂慮,以手支額,緩緩合上疲憊的雙眸,靜靜沉思。底下成公英雙眉緊蹙,這一次,他沒有開口勸導韓遂,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隻會令本就心煩意luàn的韓遂更加煩躁,讓其獨自冷靜冷靜也好。
韓遂到底是非常之人,養氣功夫極深,等到他重新睜開眼眸,負麵情緒消融大半。
“明公……”
韓遂目光直視成公英,問道:“子儁,你說,仆意死守長安,是對是錯?”
成公英一聽韓遂這麼問,便知他已冷靜下來,稍稍放心。其實成公英心底也認為蓋俊鋒芒不可擋,守住長安的成功幾率不大,但是這話誰都能說,惟獨他不能,他是韓遂親信,一切以韓遂的意誌為準。乃斬釘截鐵地道:“羌人有句俗語:shè出去的箭不能收回。今明公命令已宣,文武景從,眾誌成城,對與錯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公之心絕不能動搖,否則文武無措,心意不屬,麵對蓋軍,必敗無疑。”
韓遂頷首讚同,他身為人主,必須堅定不移,方能給予麾下信心,說道:“仆合聚諸軍,帶甲十萬,蓋俊縱然親來,一時亦難奈我何。仆所慮者,長安士人也。”
成公英點頭道:“大戰在即,內則不順,確實可慮。”
韓遂不是沒考慮過將心懷不軌之輩,盡數驅逐出長安,一來消除後患,二來可齊人心,三來又可省糧,畢竟大戰一起,糧秣運送肯定會非常緊張。然而韓遂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想法,這麼做不僅有發生hunluàn的可能,還會導致朝野失望,總體來說弊大於利。韓遂沉yin一聲,對成公英道:“子儁,你是仆親愛之人,蓋軍至,仆當親往迎擊,屆時,長安,就jiāo給你了,你當內督百僚,外監諸士,確保兩軍大戰時城內不生逆lu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