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頑強地不鬆口,長長的劍齒幾乎全部沒入了恐龍的脖子。恐龍的掙紮越來越弱,最終,它的身體晃了幾晃,然後重重地栽倒在了地上,大地隨之震盪。恐龍一動不動,周圍全是從它的脖子上噴射出的血還有野獸身上的血。趙雲霄手裏的激光棒掉在了地上,他一屁股癱坐下,死裏逃生的他已經徹底嚇傻了。
直到確認恐龍嚥氣了,野獸才鬆嘴,拔出劍齒。它扭頭看向嚇傻的趙雲霄,想站起來,嚐試了幾次都失敗了。它癱倒在地上,沒有力氣。如果不是那道奇怪的光,它現在已經死了。遇到青皮獸隻有兩種結果:逃走或者被吃。身上的傷嚴重,但不致命。野獸不敢再去看“他”,閉上眼睛等待眩暈過去。
它,死了嗎?渾身還在發抖的趙雲霄往前爬著走。不能,不能死。他知道,這隻野獸是在救他。會不會它就是那位好心“人”?趙雲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他努力往前爬,要看看它是不是還活著。
“他”的氣息在靠近,野獸睜開赤紅的雙目,眼裏是驚訝。“他”在哭,一定是嚇壞了。“他”難道不怕自己嗎?野獸屏住了呼吸。
看到它睜開了眼睛,趙雲霄的速度加快。很快爬到野獸的身邊,看到它的傷口在流血,趙雲霄慌得無從下手。怎麼辦?他沒有藥沒有紗布,什麼都沒有!
趙雲霄,你不能慌不能慌!用力咬下了自己的手指,雙手還是無法抑製的發抖。趙雲霄狠狠給了自己的腦袋一巴掌,讓自己冷靜。下一刻,一隻獸爪攔下了他的手,趙雲霄怔怔地抬眼。然後,他又愣住了。野獸帶著血腥的氣息靠近,舔了舔他剛剛拍到的地方,又舔了舔他破皮的手掌。
眼淚又不受控地往下掉,它是在安慰自己嗎?明明它自己的傷是這麼重!唾棄自己隻會哭什麼都不會,趙雲霄在野獸的輕舔下冷靜了不少。野獸的舌頭上有倒鉤刺,但卻沒有弄疼他,野獸舔得很輕,很緩。收拳,抽出手,趙雲霄摸摸野獸帶傷的臉,也不管野獸能不能聽懂他說話,說:“你躺著別動。”
說完,他撐起膝蓋站起來往岩石那邊跑。野獸的雙目裏浮現疑惑,“他”要做什麼?接著,是淡淡的驚喜。“他”不怕自己嗎?“他”似乎不怕,因為“他”摸了他。
再次回到洞穴,趙雲霄拿上打火石和那口鍋。返回湖邊,點上火,在湖裏舀了一鍋水架在火上。趙雲霄開始脫衣服。赤紅的雙目瞪圓。來到這裏的時候,他隻穿了單褲和一件長袖的T恤衫,T恤衫裏是一件背心。現在T恤衫和背心都有破洞了。脫掉T恤衫和背心,又咬又撕撕成幾片布,趙雲霄把背心的布扔進鍋裏煮,然後來到野獸身邊。他用T恤衫的布擦拭野獸身上的傷口。
野獸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幾乎每一個部位都有傷,而腹部的傷最重。這種時候必須有藥。趙雲霄很害怕野獸撐不住。等到鍋裏的水漲了,趙雲霄用樹枝撈出煮過的背心布,忍著燙擰掉一部分水分,然後吹溫之後繼續擦洗野獸身上的傷口。沒有酒精無法消毒,他隻能想到這種辦法。
T恤也丟盡鍋裏用開水燙過,擰幹吹涼,趙雲霄折起來按在野獸腹部最重的傷口上,抓過野獸的一隻爪子按住,說:“我去找藥,你等著。”
野獸聽不懂“他”說什麼,但不管“他”說什麼,野獸都隻會同意,因為“他”不怕渾身赤紅的他。
趙雲霄跑進了森林裏,把他能看到的所有植物都採了一些,又快速跑回來。把這些植物放在野獸跟前,趙雲霄焦急地問:“你看看哪種是草藥?”
野獸雖然聽不懂,但它明白了趙雲霄的意思。它的爪子指了指兩種植物,趙雲霄立刻撿出這兩種植物在煮過的水裏清洗了一遍,然後丟到嘴裏嚼碎。草藥的味道很怪,趙雲霄忍著吐出來的慾望把嚼碎的草藥塗抹在野獸的傷口上。野獸的身體太大了,他的衣服布包紮不了。
似乎清楚趙雲霄的焦慮,野獸大著膽子舔了舔趙雲霄的手背,告訴他不要害怕,他的傷很快就會好的。但趙雲霄不知道野獸的意思。他又去採來了一些草藥,把野獸身上的傷口都上了藥,能包紮的地方包紮,腹部的傷口趙雲霄隻能自己按著T恤布,盡量給傷口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