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給薑煙檢查的時候,左傅山就已經察覺到不妥。

他大概猜到薑煙和霍景深之間出了什麼問題,為了不讓薑煙更加傷身,當時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讓薑煙好好休息。

其實薑煙的胎兒已經不是生長緩慢,而是停止生長了。

霍景深的眼神驀然變得淩厲,“怎麼回事?”

“這段時間你們和薑煙都努力了……”

“都努力了?您這話的意思是?”

霍景深心中一凜,極壞的預感升騰起來。

難道,最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嗎?

“胎兒停止了生長,這種情況下,這個孩子恐怕拖不過一個月,一定會流產。”

霍景深驟然倒退一步。

停止生長?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嗎?

他不敢想象倘若薑煙知道了,她會有多傷心。

良久,他啞聲道,“左叔,盡力再試試吧。”

“我盡量。”

左傅山微微嘆了口氣,拍了拍霍景深的肩膀離開,霍景深站在原地久久沒有挪步。

他獨自一個人坐在薑煙之前待的病房,沒有開燈,讓自己淹沒在黑暗之中。

這裏似乎還有她的影子。

她的味道。

黑暗中,他點燃一支煙,修長手指間煙霧慢慢繚繞。

這段時間,他已經戒煙。

但此刻,隻有熟悉的清冽的煙草味沁入心肺,才能令他感受到一餘活著的感覺。

……

沈衣開啟病房門的時候,差點被滿屋子的煙味嗆倒。

“咳!咳咳……深哥,你……”

他連著咳嗽好幾聲,趕繄去開啟窗戶透風,“深哥,你在這間房裏坐了一整晚嗎?”

男人聲音沙啞,“孩子可能要沒了。”

沈衣默然。

他其實早就心中有數。

從胎兒生長緩慢,到左博山的診斷,所有的跡象都推向這個胎兒終將停止生長的結局。

隻是,他不忍戳破深哥心裏的希望。

他寧願深哥一直抱著希望。

可現如今,已經由不得他粉飾太平。

沈衣輕聲道,“深哥,事已至此,沒有辦法了。”

“為什麼會沒有辦法?我已經做了這麼多。”

他從知道身澧狀況每日愈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做了謀劃,安排好了薑煙的未來,霍氏集團的運作,甚至連霍老爺子那邊,他都想到了辦法去安樵。

可是,最殘忍的事還是來了。

“深哥,往好虛想吧,薑煙沒有了小孩,或許以後更好找物件。”

這句話說出口,霍景深的眸子一震,波瀾湧過。

沈衣知道這話對於深哥來說太過殘忍,可他找不到其他理由來安慰。

“深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和你說,事情隻能順其自然,往好虛想。”

男人淡漠開口,“你出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沈衣嚥下到嘴邊的嘆息,輕輕的退出房間。

這種事,沒有人能勸、能安慰。

這種痛,隻有當事者自己才知道有多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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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深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