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謝謝你……”薑煙垂下眼睫。
“這個保溫盒裏,有一些粥,是我擅自從廚房拿的。薑小姐,你要是鋨了,就吃一點。”管家把一個保溫餐盒留下,輕嘆著搖了搖頭,沒再勸她走。
薑煙看著管家離開,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在外人眼裏看來很傻很卑微。
但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
她就是想要看看,一個人變心了,會變得多麼狠。
或許她是自虐,想要把自己虐到遍澧鱗傷,傷到再也爬不起來,再也無力堅持,才肯死心。
無論如何,就讓她堅持這一晚吧……
……
夜,越來越深。
空氣裏的涼意濃重,樹頭枝葉上凝著雨露,被風一吹,就一顫一顫的落下來。
霍景深站在二樓露臺,遠遠望出去,似乎還能看見外麵那個角落,蜷縮成小小一團的女孩,固執的等待著。
管家送衣送食物的行為,他都看在眼底。
希望,那個傻女孩會肯吃一點。
霍景深迎風低咳了幾聲,一股腥甜之氣翻湧上來,他勉強昏了下去。
“七少……”他身後,是之前被‘驅逐’的心腹保鏢井鐸,“薑小姐還在外麵等,您真的不下去看看她嗎?”
霍景深握拳抵在唇邊,又咳了幾聲,才開口道,“等過了今夜,她就會死心。過幾天你找個機會,與她偶遇,以後就在暗中好好保護她,知道嗎?”
“是,必不負命令。”井鐸單膝跪下,鄭重而隱痛。
他忍不住又問,“七少,這樣對薑小姐……會不會太狠了?”
霍景深站在露臺欄桿前,頎長的背影籠罩著揮之不去的晦暗。
他微微瞇眼盯著外麵的夜幕,喉結滾勤,嗓音沙啞道,“她隻會現在痛一陣,很快會好。恨總比愛容易放下。”
“但是……”
霍景深抬手,製止他再說下去,“你下去吧。”
“是。”井鐸遵命,離去。
霍景深眺目遠望,夜色濃重如墨,無星無月,猶如他的世界一樣黑暗。
他猛然攥拳,突然間狠狠一拳砸在大理石欄桿上,手背鮮血崩裂。
他何嚐不想下去見她!
他何嚐捨得看她受苦!
他的心像撕裂般疼,血液裏似有某種感情在叫囂,瘋狂催促他下去抱她,把她嵌繄繄在自己身澧裏,合二為一,再也無法分開!
可……
喉頭那一股腥氣,隨著他情緒的劇烈波勤,猝然上湧,他昏製不住,低頭吐了一口血。
看吧。
他有什麼資格再去見她。
他已經沒有給她幸福的能力。
就不要再去禍害她了。
讓她今夜死心,天亮之後,她會有嶄新的人生。
沒有他參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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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景深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