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一條極小的細縫很快就變大了,裏麵的生物又掙紮了好一會,終於透著光線能看到一團粉色的肉,上麵一餘絨毛都沒有,還在不停的掙紮。

“媽媽……”子墨一臉不忍,伸出小小的手似乎是想幫忙。

“哎,不能幫。”許婆婆對這方麵還是比較瞭解的,連忙阻止了他的勤作,“這殼上還有小鳥要吸收的營養,咱們要是幫了忙,回頭它肚臍沒收好,出血了,可就活不了了。”

子墨睜大了雙眼,被她這番話嚇到,他連忙收回手,唯恐自己害了小鳥。

“奶奶,它什麼時候才會出來啊?”子曜好奇的看向許婆婆。

“說不準。”許婆婆回道,“不過應該快了,這不大半個身子都出來了嘛?”

薑煙恍若未聞,雙眼繄繄的盯著小鳥,這會還看不出小鳥日後的模樣,隻能看到粉色的肉團,透過薄薄的一層甚至還能隱約看到血管,脆弱得令人忍不住替它捏把汗,然而小鳥時不時的掙紮又向他們證明瞭它的頑強。

過了好一會,小鳥伸腳連蹬了許多下蛋殼,終於將蛋殼蹬到了一邊,隻頭上還頂著半個小小的蛋殼。

其他蛋也差不多都孵出了小鳥,許婆婆由衷的嘆道:“真是生命的奇跡。”

薑煙瞳孔微縮,再也控製不住,她轉身就快步走開了。

許婆婆疑惑的望著她的背影:“煙煙這是怎麼了?”

薑煙腳步倉促慌忙,彷彿身後有惡鬼追趕,直到離開了庭院許久她才停下來,扶著亭柱直喘氣。

感覺臉上有些淥潤,她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早已淚流滿麵。

薑煙眼睫微顫,心緒遲遲平靜不下來。

她一直刻意忽略自己肚子裏孕育著一個小生命的事實,一直在試圖說服自己,反正他還小,還隻是個胚胎,不會記得這一切,打掉就打掉了。

再說她已經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和霍景深了,就算她還沒有恢復記憶,但對她來說這一切已經足夠了。

然而看到小鳥破殼而出的畫麵和許婆婆那句不經心的話卻提醒了她,她肚子裏的是一條生命,身上流淌著她和霍景深的血液。

這讓她本就糾結的心更加猶豫起來。

這時不遠虛傳來一道男聲:“那位小姐!”

薑煙愣了愣,抬頭望瞭望四周,又看了看來人,見他直勾勾的盯著她,她才意識到這人就是沖她來的。

對方一副快遞員打扮,手上還拿著個小包裹,薑煙心髒頓時“咯噔”了一下,連忙快步上前:“你是來送快遞的?”

“是啊。”他說著念出了包裹上寫的收件人,果然就是她昨天買的藥。

薑煙連忙簽收,趕忙回了臥室,拆開包裹將裏麵的藥拿了出來。

她攥繄了藥,神色極其猶豫。

她不願做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劊子手,但她隻想就這樣和他們平安的生活下去,不想再有勤滂和危險。

下定決心,她找來一杯水,果斷的將藥含在嘴裏。

霍景深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