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3)

第五章

陳勻不知道薑獻又在鬧什麽別扭。但他身體酸軟,腦袋發虛,實在懶得理會年輕人的小情緒,自顧自低頭彎腰,撿了衣服褲子穿好。等他再抬起眼,薑獻也已經穿戴完畢,連領帶都打了個溫莎結,漂漂亮亮地垂在胸口。除了頭髮依舊淩亂,臉上還在發紅,薑律師看著簡直要去赴宴了。

陳勻忍不住吹了記口哨。薑獻眉毛一皺,看著他說:“你還有力氣吹口哨。”

陳勻老臉一熱,嘴硬說:“關你什麽事。”轉過身去整理辦公桌。桌上被兩人方才隨手掃過,一片狼藉,還有零星的可疑液體落在邊緣。陳勻擦著擦著,又有些不好意思,不明白自己怎麽就這樣陪著薑獻發了瘋。

但這是薑獻……是他兩年前就開始肖想的薑獻。這樣的一個人在他麵前脫了褲子,要他不答應才是有鬼。

陳勻閉上眼睛,爲自己的不沉著深深反省。片刻後背後傳來一聲輕咳,他回過頭,才發現薑獻竟然還沒有走。

“你沒走?”陳勻道。

薑獻的臉立刻又黑了。“你趕我走?”

陳勻嘆了口氣:“你幹嘛每次都這樣曲解我……”看薑獻瞪他,隻好說:“我沒有趕你走。我隻是不明白你留下來想幹什麽。”說到這裏,陳勻又忽而一頓,想了起來說:“對了。你這麽晚來到底是幹嘛?”

薑獻楞了楞。好半晌,他張嘴道:“我是來……”

陳勻抱著胸看他。薑獻卻又住了口,一個來字在他嘴邊蕩了一圈,再沒有下文。反而臉上又爬起了一絲紅暈,一邊蹙起眉頭,別過臉去,好像不敢和陳勻對視似的。陳勻抬起眉毛,好奇地想:這小子又在搞什麽花頭?

“算了。”薑獻說:“沒事了。”

陳勻撇了撇嘴。如果薑獻不肯說,他也不好逼迫。他直起腰身,看薑獻在原地莫名其妙地躊躇,手上玩著他左邊那一個袖口,折上去又翻下來,翻下來又折上去,很快就把那漿洗得筆挺的袖子玩得狼狽不堪。陳勻清了清嗓子,有點看不下去了。

“薑獻……”他開了口。

薑獻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兩眼圓睜,好像剛剛回過神來。“時間不早了!”他說:“我先走了。”話音還沒落地,就轉過身去,大踏步地離開了辦公室。活像後邊有什麽食人鬼在追殺他一樣。

陳勻站在原地,好半天抬手抓了抓頭髮,不懂薑獻這樣落荒而逃是爲了什麽。

也許薑獻幷沒做好會和他上床的心理準備?也許他一開始過來,隻是爲了和陳勻說正事。結果一時衝動上腦,不管不顧就把陳勻給辦了。等到這會兒想起來後果,嚇得不要不要的,也算情有可原……

陳勻搖了搖頭,發出點自嘲的笑聲。

他們明天都會去法院,估摸著可以碰上。到時候再和薑獻解釋一下好了。今天晚上的事情,絕對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

陳勻摸了摸還在發酸的腰和屁股,又在辦公室裏休息一會,拿了外套去了監控室。他辦公室裏的監控有獨立設備,陳勻輕鬆把錄像調出來,盯著畫麵上兩個人交疊在一起的身影看了好一會兒,才按下鍵盤上的刪除鍵,把整段錄像抹去了。

回到家時,都已過了十點。陳勻以爲他兒子早睡了,開了門,卻發現客廳裏燈火通明,周中宇陪著陳紀坐在桌子邊上,一起埋頭在寫作業。聽到門口響動,兩個人又一齊抬起頭來,全都膚白大眼,頭髮微卷,乍一看還挺像一對父子。陳勻不由笑了。

“爸!”陳紀叫道:“我有物理題目不會。隻好問周叔叔。”

周中宇的理科很好。陳紀之前在數學物理上的問題,全都給他包辦了。陳勻感激地沖周中宇點點頭,在他們旁邊坐下,翻了翻陳紀的作業本:一條條定理、列式書寫分明,顯然是被指導過的。他嘆氣道:“我這些都看不懂了。”

陳紀沖他做個鬼臉,說:“是爸你太笨。”被陳勻打了記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