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勻隻好替他們解釋一下:“我們整理得有點晚……”
紀欣然瞥了陳勻一眼。一副“你以爲我是傻的嗎?”的表情。陳勻隻能把剩下的一點解釋給咽回到肚子裏,訕訕然地拿起菜單擋住了脖子上一點淡色的吻痕。
下午幾人陪著陳紀幾個小孩去附近的森林公園溜了一圈。大概是因爲前幾天下了雨,這兒人竟然幷不多,一路上隻聽見陳紀他們的說笑聲。等晚上打算去泡澡了,連接的回廊裏也隻有小貓兩三隻,倒是陳紀他們穿著拖鞋走得劈啪作響,顯出種極大的陣仗來。
到了池子那邊更加是貴賓待遇:除了他們這一行人,居然半點人影都沒有。幾個孩子頓時歡呼起來,紛紛踩進了池子坐下。陳勻也準備脫了浴衣,要跟著陳紀下去,紀欣然卻看他一眼,忽然說:“你不是要去那個什麽中藥浴泡嗎?”
“啊?”陳勻楞了一下,想說他沒有啊。周中宇卻一下子聽懂了紀欣然的意思,把陳勻要脫下去的浴衣給立刻穿了回去。陳勻又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臉當即漲得通紅:他身上還帶著之前情事留下的各種痕跡,青青紫紫的,瞎子也能一眼看出來。
陳紀他們回頭往他這裏看了過來。陳勻哪敢再留下去,匆匆扔下一句:“那我去中藥浴那邊。”逃命一樣地調頭出了這片區域。不一會周中宇和薑獻也跟上來,吊在陳勻的後邊,看陳勻和隻沒頭蒼蠅似的亂竄。片刻還是周中宇心軟,上前把陳勻一把拉住,笑道:“你兒子又沒看到。別慌了。”
陳勻這才停了腳步,見周中宇關切地看他,心頭不由一鬆,又抬起手搓了搓臉。“我隻是……”他頓了頓,“我還沒有適應……”沒有適應他現在的這種變化。
他有了,呃,男朋友。兩個。見天地亂搞。有時想想,陳勻也實在非常羞愧。自從和他跟前的這兩個男人糾纏到了一起,他就一直渾渾噩噩的,老做些不連牽的事情出來。就好比今天中午……
盡管這種事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可他畢竟年長,沒道理比另外兩個還不牢靠。他隻是太沉溺了,沉溺到忘記了作爲一個父親的本分。
要是真的被陳紀看到了他身上那些痕跡,不說有臉沒臉,陳紀心裏要怎麽想?別看陳紀一天到晚地說著什麽“性生活”,他才十四歲,懂個什麽?
陳勻咬住了嘴唇。他真是太失職了。
“嘿,”周中宇捧住了他的臉。“陳隊,你又在多想了。”
陳勻沉默地沒說話。
薑獻就從後邊走過來,探手摸了摸陳勻的額頭,和周中宇說:“我看他臉色不好,要不回去歇一歇。”
周中宇看陳勻確實有點呆呆的,點了點頭,拉了陳勻的手回了房間。等看著陳勻在床沿坐下來,周中宇也靠過去,跪在了陳勻腳下,抬手摸摸陳勻的臉頰,嘆一口氣,道:“是我們不好。中午不該和你胡鬧。這又不是你的錯,你別亂想了。”
薑獻倒了杯熱水過來,塞到陳勻的手裏,讓他暖一暖。也說:“陳紀又沒真的看到什麽……往後我們多注意就是了。”
陳勻還是不說話。薑獻看在眼裏,隻好用出殺手鐧,問他:“你是不是又後悔了?”
這問題殺傷力太大,把陳勻的魂一下子給勾了回來。“什麽?”他以爲薑獻又生氣了,忙說:“沒有,我沒有後悔,我隻是……”
薑獻打斷了他。“那不就行了?今天這事兒隻是告訴你,我們以後要遇到的破事兒還有很多。這也沒辦法,誰叫你喜歡我們兩個呢?”
這小子……陳勻捧著那杯熱水,瞪了薑獻一眼。
“不過也是我們考慮不周。”薑獻又說:“忘了陳隊身嬌體弱,吻痕老是退不掉。去哪個池子泡,被別人看到都不太好。”
陳勻瞪他的眼睛睜得更圓了。
周中宇看得笑起來,長身而起,道:“我倒是聽前臺說樓頂有個小池子,去的人不多。要不要去碰碰運氣?”
薑獻自然是無可無不可,跟著周中宇一起走到門口。周中宇推開門,回頭問陳勻:“陳隊去不去?”
陳勻坐在那兒,低頭看一眼自己領口裏露出的肌膚,好半天咬一咬牙,還是紅著臉站了起來:“去。”
薑獻說得對,他們以後要遇到的破事兒還有很多。他隻能先給自己做好各種心理建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