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說完,麵前的門已經被打開了。

已經穿上了禮服式神袍的阿德萊·路德維希筆直地站在他麵前,黑發如水般傾瀉下來,竟然是已經準備好了,一副隨時可以出發的樣子。

主事官愣了一下,下意識道:“主教大人,倒也、倒也不用著急……”

阿德萊掃了他一眼:“出發吧。”

主事官不敢再多說,火速開始調度車輛和一應儀仗,就算主教大人說了一切從簡,主教大人親臨,再從簡,規格也要高於以往。

他一邊隨著阿德萊向外走,手下不停地進行布置,心裏一邊忍不住有些腹誹。

是他的錯覺嗎?怎麽覺得主教大人的步伐好似比平時要更快一點?

而且,主教大人素來不都十分不願意參加這類活動的嗎?為什麽這次突然轉了性?

難道是宴會上會有什麽重要的人物?

莫名其妙的,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一日在對方房間裏偶然聞見的那一縷殘留的藥香玫瑰味。

主事官猛地搖了搖頭。

不存在的,不可能的,他的主教大人雖然早就已經站在了權利金錢的頂端,卻從來都沒有過任何凡俗的欲望,他怎麽能用這麽狹隘齷齪的念頭去想素來禁欲冷清的主教大人!

……

紅發金眸的英俊男人已經換了八套衣服。

侍衛長沉默地站在一邊,看著皇太子殿下在鏡子前嫌這套上的花樣不夠精致,嫌那套衣服上的金線不夠燦爛,總之換了半天,看上去好像終於算是對自己此時此刻穿的這一身感到了滿意。

每次舞會亦或者類似的宴會開始前,皇太子殿下幾乎都會這樣。

但在侍衛長的印象裏,像是這次這麽挑剔,用時這麽長的,好似還是第一次?

季風宵抬起手,兩邊侍奉的侍從會意地上前,等他在一排排的袖口與胸針禮花裏挑選,等到他點好,再由專門的侍從為他別上去。

“幾點了?”季風宵出聲問道。

侍衛長恭敬應道:“兩點五十五分,距離賓客開始入場還有五分鍾。預計賓客將在四十分鍾後全部到齊,殿下不必著急。”

季風宵活動了一下剛剛扣上了袖口的手腕,向著身側的窗外看了一眼。

從三樓的窗戶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宴會廳的門口。

這裏幾乎已經雲集了整個首都星的豪車,每一場舞會其實明裏暗裏也是各個豪門之間財力的暗中較量,從車上下來的貴婦人們每個身上都帶著價值連城的珠寶,又因為有尚未大婚的皇太子在,所以幾乎每家每戶都帶上了適齡的女兒。

便是不開窗戶,隻是這樣看下去,幾乎都可以聞見已經飄滿了整條街的紙醉金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