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給你的禮物哦。”她笑吟吟在他耳邊說著:“是我親手做的,但我不告訴你是什麽,等下你自己拆開就知道啦。”
“為什麽要送給我禮物?”阿德萊的目光落在那個過分精致的小袋子上。
他以為殷芷舒要說謝謝他——比如謝謝他應約去了舞會,卻不料落入他耳中的話語確是:“咦?我想送神官大人什麽東西,還需要理由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點他已經逐漸熟悉了的蠻不講理和嬌俏:“就像我在那天的舞會上,覺得水蜜桃千層蛋糕好吃,就想分享給你一樣呀。我逛街的時候看到漂亮的風景,就會想要發給你,早上吃到了好吃的早餐,也想要告訴你,這些事情,都需要理由嗎?”
阿德萊近乎茫然地想著:不需要嗎?
他還沒想清楚到底需不需要,嘴角卻忍不住向上彎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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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需要理由了。”殷芷舒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笑吟吟地稍微壓低了聲音:“又比如說,我現在想要親一下你,請問我的神官大人,這需要理由嗎?”
阿德萊猛地停住了腳步。
他距離最後的台階隻剩下了幾階,正好能看清整個管風琴和上麵人的動作。
管風琴演奏師恰好收了最後一個音,起身順手關了旁邊的燈,隻留下了那一束永遠不滅的、打在管風琴師椅子上的光束,再從另外的樓梯走了下去。
阿德萊下意識繼續抬步,終於背著殷芷舒走到了管風琴的麵前。
於是在這最後一個餘音裏,在整個幾乎填滿了麵前整個一堵牆的管風琴麵前,殷芷舒側過頭,在阿德萊的後頸處輕輕貼了一下。
下一瞬,她就被放在了整個近乎黑暗的空間裏,唯一光束所落之處的那個皮質琴椅上。
她抬頭看著依然保持著將她放下來的彎腰動作、再將一隻手按在她肩頭的阿德萊。
那一束光並不十分亮,卻很散,散到黑暗空氣裏懸浮的微粒都好似能夠被照亮,再將他們身後巨大的管風琴照出一個輪廓。
在這樣巨大的樂器麵前,人類都變得渺小了起來,獨屬於教堂的神聖感好似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一並被放大的,還有感官,聽覺和視覺。
黑發銀衣的阿德萊垂眸看著她,他的瞳孔分明是光芒都照不透、好似永遠不會有波瀾的黑,但在這一刻,殷芷舒卻從裏麵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和無數難明的洶湧。
她與他對視了許久,猛地抬手將他再拽得低了一點,一瞬不瞬地凝視著他比剛才距離自己更近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問題:“神官大人,我需要再找一個理由嗎?”
“倒也不是不能再找一個呢。”她眨了眨眼睛,這麽近的距離,她幾乎覺得自己的眼睫毛可以掃在他的臉上:“比如……謝謝你背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