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卻也隻有這一片區域,更遠一點的地方,是這樣的強光也無法照亮的絕對黑暗,隱約好似有什麽東西潛藏在這樣的黑暗裏,但用雙眼去看的時候,卻又一無所獲。

殷芷舒環顧了一圈四周,心想不虧是陸硯陸上將,每一次的夢都和機甲有關係,看來他的神經恐怕真的是時刻緊繃著,從未放鬆過。

又或者說,陸硯上將就是星網上所調侃的那種“視機甲為老婆”的類型。

她一邊這麽想,一邊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機甲腳下的那個人。

銀發男人穿著簡單的作戰服,一隻手臂上還包紮著滲血的紗布,他的樣子與照片裏肅穆莊嚴的姿態截然不同,甚至可以稱之為狼狽。

他就這樣微微仰著頭,靠在機甲身上,目光如刀地看著前方目力所不能穿透的黑暗。

他剛剛往自己的手臂上打了一隻緩釋針,有些痛苦地皺起了眉,但是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眼中的疲憊已經強撐著徹底消失,他就這樣扶著機甲的腿部站了起來,再有所警覺般,猛地看向了殷芷舒站立的方向。

“你怎麽在這裏?”他頓了頓,顯然十分意外,卻依然毫不猶豫地向她走來:“是誰帶你來這裏的?還是你自己來的?該死——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帶她走向自己的機甲:“蟲族的三號蟲後就在我們腳下,隨時可能蘇醒,你不要命了嗎?!”

第34章 第34章

陸硯自己一個人在機甲下的時候, 渾身都帶著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勁和殺意,他這樣氣勢洶洶向著殷芷舒走來,握住她手臂的動作雖然不由分說, 卻依然是輕柔的。

殷芷舒東張西望的動作在陸硯再次看過來的時候終於有所收斂, 她總不能說自己是被道具D送進來的,信口胡編道:“我一覺醒來就在這裏了, 陸上將也是嗎?”

還好, 夢裏自然不用講什麽邏輯,陸硯看上去沒什麽懷疑的樣子, 隻帶了點疑惑地搖了搖頭:“上將?什麽上將?我是被黑洞吸進來的, 已經在這裏一個半月了。”

殷芷舒愣了愣。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雖然打了緩釋針, 但他骨子裏的疲憊又豈是區區一針緩釋可以消除的——更何況,他又何止打了一針緩釋。

標準機甲裏,每次出征都會為戰士配三針緩釋, 而陸上將通常都會帶三倍的量。

就在剛才,他用掉了自己手邊的最後一針。

“不必看周圍。”他的聲音複又響了起來, 帶著某種幹涸瘋狂的味道:“都死了,隻剩下我了。”

縱觀這個遊戲設定裏的整個人類歷史,除了以軍團的形式正式與蟲族開戰時,摧毀過幾個蟲後所在的小行星之外,有且隻有一次蟲後被殺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