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玻璃人鋼鐵心(1)
司佑是家裏公認的「保護品」,這是芮睿反復強調的事。
芮然記得,當時他好不容易得到芮睿的認可,住進家裏後,這個生理學上父親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如果敢讓司佑受一點傷,我就把你扒了皮再醃成肉幹。」
除了第一次見麵外,芮然從來沒有令司佑再受過一丁點傷,也就從來沒有被醃成肉幹。他有些拿不準芮睿會不會這樣做──沒錯,在他看來,如果過了「那條線」,芮睿可能真的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來也說不定。
和司佑有關的事,芮睿從來不缺乏激情。比如,關於司佑的健康,他製訂了種種條例,並且強令芮然和司立背得滾瓜爛熟。
1、早上起床要以肉眼檢查司佑所有裸露在外的重要器官(一些不能裸露的「重要器官」則絕對不許以視覺或者觸覺檢查,違者將被判一週家務,達標標準以地板能滑倒蒼蠅為準)。
2、任何時候都不允許推擠或者捶打司佑,如果不慎發生以上情況,必須立刻檢查那處的皮膚及內髒,以防出現司佑本人沒有察覺的淤青或者受傷(不能裸露的重要器官則不在此列,如果發生類似事件,必須立刻通知芮睿,哪怕芮睿此時正在登陸月球)。
3、不得給司佑過熱、過辣或者過冷的東西,違反者將吃下同樣十倍的東西。
4、禁止其他一切可能傷害司佑的行為,如果不動腦子,最終下場自由想像。
芮睿列印了一份這樣的條例貼在牆上。
司佑讀了研究生後,仍舊走讀,反正學校離得近。那天,他放課回來,瞄了一眼這張紙,淡定的撕下來當了晚餐墊,做了芮睿最不愛吃的菠菜湯,並且強令芮睿一個人喝完整碗湯。
芮睿那天晚上徹夜難眠,菠菜湯令他直泛噁心。
之後,這份簡潔的手則再也沒有出現在任何實體紙麵上,但芮然和司立已經在蘿蔔與大棒的壓迫下熟記於心,從來不敢越雷池一步。
從現實角度來說,芮睿做法是正確的,司佑的無痛症對生命影響不算大,但必須得小心翼翼,很容易就會引發更大的麻煩。腦部每三年一次複查,無痛症週期性的重複檢查,以及那次跳崖所受的大大小小外傷,都是必須嚴加注意的。
隻不過,司佑不這樣想。他現在仍然堅持鍛煉,當然,是在芮睿的指導下。進食正常,生活健康,他不覺得自己是個玻璃花瓶,隻需要普通的生活就行了。可是,在家裏,他幾乎不能碰任何東西,哪怕是搬個箱子,芮然也立刻會跑過來,一聲不吭地從他手中搶過去。偶爾他處理一回菜,芮睿知道後,就會拉著他的手反復檢查。
「隻不過是菜而已。」司佑無奈的道,「有必要嗎?」
「聽說過膿毒性敗血症嗎?」芮睿把指甲附近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外傷也有可能引起,剛才的菜有硬刺。」
司佑懷疑地道:「這病沒那麽簡單吧?」
「就那麽簡單。」
當然沒那麽簡單,隻不過芮睿不打算詳細說。
幸好,司佑也沒有堅持。隻不過,這樣的事多次發生後,他有些不耐煩了,尤其是碰上匆忙時,芮睿還不急不忙的檢查來檢查去,更有甚者,在電話中聽他說了什麽事,居然還會跑去學校,引得他一幫同學不停打聽。
「那人是誰啊?你親戚?」
「不是。」
「朋友?」
「不是。」
「那到底是什麽呀?」女同學滿臉羞紅,不屈不撓地追問,「介紹一下嘛。」
司佑歎了口氣,收拾起課本,微笑著道:「他是我老婆。」
女同學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不等她再開口,司佑趕緊溜走。他並不是吃醋,也不是佔有欲,而是有著慘痛教訓。以前,他抵不過一位女同學的糾纏,把她介紹給了芮睿。結果,芮睿不僅在見麵時把那位女同學貶得一無是處,甚至還秀他們接吻的照片。
司佑明白,芮睿在氣他做媒人這件事,不過,這樣做還是太過份了。之後,他安撫了那位女同學好久,又狠狠揍了芮睿一頓,這才作罷。奇異的是,那位女同學居然不相信他們是GAY,自此以後,他在係裏便有了個「偽GAY」的稱號,他也樂見其成,至少,這擋了不少莫名其妙的桃花,現在還追問打聽的,不是太孤陋寡聞,就是新進的後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