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為什麼要把聖劍插進心髒?」教皇哭著拉扯開龍的衣衫,埋頭親吻他的胸口,「我明明不想你死。」

龍捏著戴文的後頸把他拎了起來,望著他紅紅的眼眶啞然失笑:「因為我捨不得你死。」

「什麼?」戴文訥訥地眨了眨眼睛。

「你曾經信奉的教皇對我說,如果我不死,他就會殺了你。」塔索蹙眉回憶,「我是惡魔,無法時時刻刻保護你,況且你看上去也沒那麼喜歡我……」

戴文心裏最後那點對光明教會的好感徹底消散了,他伸手摟住龍的脖子:「你傻不傻?」

塔索噴出一點夾雜著火星的鼻息,似乎有些不滿戴文的話。

「既然覺得我沒那麼喜歡你,為什麼還要去死?」戴文重新拽住龍的衣領前後搖晃,「怎麼這麼傻?」

塔索被晃得惱火起來,化身為龍,躲避著教皇的手在床單上蹦來蹦去:「我就是喜歡你,捨不得你去死。」

戴文趴在床上胡亂抓著龍的尾巴:「傻,你就是傻!」

塔索蹦得太高,一不小心跌進被褥裏,再灰頭土臉地爬出來飛到教皇肩頭,抱著他的耳朵大喊:「我就是喜歡你。」

戴文被吵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拎著龍的翅膀尖用力甩了幾下,把塔索甩得頭暈腦脹重新變成人,摟著他的腰不鬆手,哼哼唧唧要戴文親自己一口。戴文也鬧累了,冷靜下來鑽進龍懷裏安安靜靜地趴著,半晌才躊躇著坐起身親了親塔索的嘴角。

他們都愣了一瞬。

以前他們的親吻總瀰漫著火藥味,像是一場用無止盡的拉鋸戰,總要有一個佔了上峰才罷休,可是這個吻不同。戴文忍不住往塔索懷裏拚命湊近,龍也笑著把他摟得更緊,唇齒相依,他們誰也沒有過分用力,呼吸恰到好處地升溫,吻也順理成章的粘稠。

最後塔索把氣喘籲籲地戴文用雙腿圈住,繼而捏著他的臉頰拉扯:「再說一次喜歡我。」

教皇囁嚅著說了一遍。

「聽不見。」龍不滿地嘀咕,「大點聲。」

戴文漲紅了臉,攥著被單顫顫巍巍地開口:「我喜歡你。」

塔索心滿意足地把他抱住了,磨磨蹭蹭地四處亂嗅。

再然後黑夜降臨了,龍不想開燈,就抱著戴文躺在單人床上,他們誰也沒有主動提出想要親熱,隻是緊緊相擁,直到戴文熬不住睡著了,龍才低頭吻住他濕軟的唇。

一切陰差陽錯到此塵埃落定,塔索再也不用在這個沒有戴文的世界苦苦守候,而祭祀也終於可以脫下教皇的假麵,徹徹底底和龍在一起了。

塔索在黑暗中輕聲笑起來,就像千百年來無數遊吟詩人傳頌的古老歌謠,即使所有故事的開頭都是千篇一律的「很久很久以前」,他和戴文的結局都是他所能想象得最好的一種。

「我愛你。」龍在漆黑的房間裏低語,聲音裏滿是歲月的滄桑,「傻瓜,我怎麼可能忘記第一次見到你的場景呢?」

而戴文在睡夢中囈語著塔索的名字,抱著龍的胳膊睡得很香甜,濕熱的鼻息全噴灑在了龍的頸窩裏,像是一陣溫暖的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