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我叫林媽幫你梳洗一下,早點休息,明天你還要去醫院呢。”韓晨西的聲音出奇的溫柔,溫柔得令自己也大吃一驚。
秦子凝的嬌容雖然羞怯得紅雲一片,但她還是抬起了頭,勇敢的直視著韓晨西的俊顏。
她有些感動,抬頭望著從窗口投射在他身上的月光,對他的眷戀與不舍是那一刹產生的,也許他的柔情讓她想起了汪亞倫。又或許,這半個多月來,他對她的關心和照顧,讓他漸漸她的心房。
“嗯。”她想對他說些什麼,但百轉千回後,隻是應了一聲。
“好了,先進房吧,我就不打擾你了。祝你做個好夢。”他那如墨的黑眸那樣深,那樣真地看著秦子凝最後一眼,轉身離去。
這是在跟她道晚安嗎?這樣輕柔,有這樣凝重,正合時宜,像縷春風,讓她心裏的那片荒蕪空闊的原野生起了一片綠油油的色彩。
“請……等一等。”她開口叫住了韓晨西,她的舉動讓自己也一怔。
韓晨西轉過身,還沒跨出第一步,就聽到她叫住自己,心中頓時又喜又驚又怕,他不知道知道喜什麼?又怕什麼?他隻是感覺自己像是在期待著什麼,但又後怕這種期待。
於是,他停住欲跨的腳步,緩緩轉過身,故作淡然的一笑:“有事嗎?”
“謝謝你——晨——西。”她一隻手緊緊搓捏著另一隻手的小指,盡量掩飾著自的緊張與莫名的心慌。
韓晨西一歪頭,緊緊抿起雙唇,表示疑惑不解。
“我知道,夫妻間是不需要客套的,何況你我的婚姻隻是一場交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兌現了,所以,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這些天來為和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很感謝。”說完,她發自內心的向他行了個禮。
當她再次抬起頭望著他時,眼波閃爍,淺淺一笑。
韓晨西含情脈脈的看著她,一臉沉思過後,似笑非笑地牽動了一下優雅的唇角:“我記得不久前你已經謝過我了。記住,不管這場婚姻的由來是什麼?婚姻的實質是一樣的。你和你將成為我永遠的責任。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說謝謝這兩個字,婚姻不需要空洞的謝字,婚姻需要彼此間的真誠,和那如潺潺溪流般的柔和,綿長。即使這場婚姻的起初隻是一場交易。”
說完,他側過頭,望了一眼婚房裏那偌大的落地窗外,冷月清輝,灑落一地白霜,隨後又側回頭,突然眼泛柔光地撫上她那柔順烏絲之際,就在觸及到她烏絲的瞬間,他硬生生的收回了手,抿嘴一笑:“好了,你休息吧,我也該回房了。”
沒等秦子凝發話,他已悄然轉身,留給她一個修長英挺的背影。
秦子凝也沒有再次開口,隻是默默的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茫然的望著。
她和她將成為他永遠的責任,是的,她聽得沒錯,他不像在說謊,絕不像。本以為這場婚姻隻是交易,他得到林依兒的影子,而自己可以得到二百萬,隻是為了的病。這場婚姻純粹是場交易,沒有一點點,一絲絲的溫度,但聽了他剛才的話,她那荒涼的心有了一絲暖意,情不自禁中她又一次想起了汪亞倫,一個她一生都難以忘懷的男人。
內心的感受沒有作者寫得這麼繁瑣,隻是瞬間情感的流露。
或許韓晨西沒有看到流轉在秦子凝的眼眶裏的液體。
她已分不清這是對汪亞倫痛斷肝腸的思念而閃爍的液體,還是被韓晨西剛才的話以及這些天來盡心相待而激動的液體。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隻知道想起汪亞倫會心碎的死去,想起韓晨西是迷惘慌亂,這種感覺隻是前一刻剛剛萌發。
韓晨西回到客房,這些天他一直睡在客房裏,因為他的房間也就是他與秦子凝的婚房,但他卻沒有在那裏住過一夜。而婚房與客房中間還隔著一個房間,那就是林依兒的房間。雖然林依兒從沒有來過這間房間,甚至也從未來過林依院。
林依院隻是在林依兒死後,韓晨西為林依兒所建造的,林依兒廣告公司也是為了她而開的,因為在林依兒生前,做一個廣告模特兒是她的夢想,林依院和林依兒廣告公司的建築是她向往的工作場所和居家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