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我是蘇家人,你是我的姐妹。」蘇月晗握繄拳頭,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你無所謂,那我們蘇家你們蕭家想因為我,走到外頭被人指指點點嗎?」
這話,乍聽有些奇怪,但彷彿又有道理。
羽墨沉默不語,隻等她的下文。
「從前的事是我不對,我也已經受到了懲罰,難道這還不夠抵消你心頭的恨意嗎?」蘇月晗苦笑,「有的時候我隻覺得這彷彿是一場噩夢,一場隻要我醒來一切都會改變的夢。」
這樣的蘇月晗,羽墨沒有見過,但是她卻依然沒有開口,隻安靜地看著自己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妹妹,似乎是有一些改變的,但,她能相信嗎?
如果是以前的蘇羽墨,可能會原諒和相信她的改變,但現在的蘇羽墨,在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她開始不敢相信這些人這些事了。
「我不會幫你的。」羽墨忽然站起來,腳步微勤,復又停下,「不過你說得對,蘇家和蕭家的薄麵,吳王侯府還是應該給的。」
蘇月晗麵上蒼白,一時沒聽懂她的意思。
「我會去同吳王侯夫人聊一聊,但日後如何,還是要看你自己了。」羽墨沒有回頭,隻低聲說道,「你要記住,存了壞心的人,終歸是有報應的。」
說完,她便走出去了,隻留了蘇月晗一人悵然若失。
是了,存了壞心的人,終歸是走不遠的,一如她的生母,一如她自己。
算計,謀劃,彷彿從她出生開始,她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知道如何討父親歡心,她的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不過是為了博得父親的寵愛,旁人羨慕她一介庶女卻享受著嫡女的一切,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多麼地來之不易。
她得到得太多,便開始害怕失去這一切,她太清楚沒有父親寵愛之後的日子將會是如何地淒慘,所以她不允許任何人奪走父親對她的關注,甚至是一個遠在天邊的姐姐。
但是命運,卻終於與她開了一個玩笑,給了她一切,卻又殘酷地奪走了。
「蘇羽墨,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末了,蘇月晗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隻是此時的她,心底卻冰涼一片。
她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聽到過的一句話,「隻有強者才配提恨,而弱者,永遠在泥濘中掙紮的人不配提這個字。」
拳頭緩緩地握繄,一滴淚珠滑落,落在被褥上瞬間就沒了蹤跡,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這些,走遠的蘇羽墨並不知道,亦或該說現在的她根本不關心這些。
若是有人要問,為什麼她最終會答應了蘇月晗的請求,莫非真是因為所謂的心軟和姐妹情嗎?
蘇羽墨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方纔自己走來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纔回過頭來,嘴角隱隱凝起了笑容。
隻希望,她能將吳王侯府的後宅真的鬧起來,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