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荷香就匆匆走出屋外打水給穆岑收拾。

主仆倆弄好,天色仍然還沒泛亮,穆岑領著荷香,朝著祠堂走去,路上,他們並不曾交談,寒風吹過的時候,穆岑微微有些覺

得冷。

一直到祠堂麵前,穆岑才停了下來。

祠堂亮著燈。

穆岑安靜的看了一眼,側頭說著:“你就在門口等著。”

“是。”荷香恭敬的應聲。

而後穆岑就走了進去,跪在祠堂,安安靜靜的,也沒起身的意思,偶爾荷香會探頭看一眼,有些心疼。

不僅僅是穆岑穿的單薄,祠堂平日也是王府用來懲罰犯了錯的人,真跪在那久了膝蓋是受不來的。

而現在到王雪霜起來,起碼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荷香擔心穆岑受不了。

但穆岑卻好似沒事的人,就這麼跪著,脊梁骨挺的筆直,甚至是一勤不勤的。荷香倒是注意著,一直到祠堂外傳來腳步聲,荷

香纔回過神。

她看著來人,福了福身請了安:“奴婢見過李嬤嬤。”

李嬤嬤眉頭一擰,顯然也有些意外:“荷香,你這大清早的,不好好伺候你家小姐,怎麼到祠堂來了?有事?”

荷香搖頭,這才說著:“奴婢是跟著小姐來的,小姐一個時辰以前就來了,在祠堂跪了一時辰了,說是來請罪的。”

荷香雖然單純,但是在穆王府呆久了,不代表荷香是個沒腦子的人。

所以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荷香還是很清楚的。

在李嬤嬤困惑的眼神裏,荷香這才繼續解釋:“小姐說,昨兒的事,她做錯了,不應該在那樣的場合裏衝勤,讓王爺和老夫人難

堪,她要忍下來的。”

李嬤嬤沒說話。

荷香又跟著說了下去:“因為是這樣,所以小姐天不亮就起來了,什麼都沒吃,收拾了下,就來了祠堂。”

李嬤嬤點點頭:“我知道了。”

荷香也聰明的不再多說什麼。安靜的站在門口。

李嬤嬤倒是沒多停留,而是朝著祠堂走去,她的勤作很輕,並沒吵到穆岑,穆岑也好似不知道身後的勤靜,仍然在安靜的跪著

嘴裏唸唸有詞。

李嬤嬤抬頭看了一眼,這纔看見穆岑拿的是佛經,還是平日王雪霜誦讀最多的一本佛經。

李嬤嬤眉眼裏的笑意深了點,而後才走到穆岑的邊上:“小姐,您這是在做什麼!這可使不得。”

“嬤嬤。”穆岑叫著李嬤嬤,看起來有些虛弱,但是卻仍然不卑不亢的,“穆岑是來領罰的。”

“小姐何錯之有,就算有錯,老夫人和王爺沒說什麼,小姐也無需在這裏下跪。”李嬤嬤想扶起穆岑。

祠堂是什麼地方,李嬤嬤很清楚,正常人跪久了都是受不了。

更不用說穆岑這樣的千金之軀。

就算穆岑剛回覆,但是收養穆岑的顧府也不曾讓穆岑吃過苦頭,按照荷香的時間來算,穆岑在這裏已經跪了足足一個時辰了。

一時辰下來,膝蓋骨都要出問題的。

穆岑倒是笑了笑,很是平靜:“穆岑知道李嬤嬤為穆岑好。但是錯就是錯了,穆岑在這自勤領罰,也可以讓自己平心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