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因為昨夜的事而晚起,因為穆岑很清楚,今日必須去凰鸞宮給太後請安。
隻要你在宮內的一刻,很多規矩都不能忘。
至於凰清宮,穆岑並不著急,因為她很清楚,曲華裳今日也必定會到凰鸞宮去。
這一戰,看似曲華裳安然無恙,但終究晚蓮是凰清宮的人,曲華裳不可能獨善其身,何況,這事微妙的很,至少稍微知道其中
曲折的人,就能想明白。
曲華裳死罪可逃,恐怕也是活罪難。
穆岑低頭輕笑一聲,但是她豈會讓曲華裳這麼善罷甘休。
在荷香插好簪子後,穆岑這纔看向了銅鏡裏的自己。
“大小姐,您在天牢內幾日,都瘦了。”荷香為穆岑委屈,“奴婢真沒想到,這事竟然是這樣的情況,這宮內的權力鬥爭,太讓人
覺得可怕了。”
“怕了?”穆岑笑。
荷香搖搖頭:“奴婢不怕呢。奴婢隻要大小姐好好的。”
穆岑安靜的把簪子重新戴上了髮髻,這枚簪子還是李時淵送的,李時元不是沒注意到,她問過,穆岑隻是找了一個合情合理的
理由。
這枚簪子是養母送的,所以穆岑捨不得摘。
宮內誰不知道穆岑在顧府呆了十六年,所以和養母感情深,也是理所當然的,養母意外死亡,帶著她送的簪子,倒也沒什麼不
合理的地方。
所以,李時元沒再繼續問過。
一直到簪子戴好,穆岑纔看向荷香:“荷香,宮內險惡,我一不小心甚至連自己都保不住,更不用說你了。一旦太子發現我有異
心,你就是第一個遭殃的人。”
穆岑緩緩開口。
荷香一怔:“大小姐,您是不是又要送奴婢出宮了。”
穆岑看向荷香,並沒第一時間回答荷香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這一次去西域,我估計皇後孃娘大概是不會去了,梅姬姑姑今
日一早就會出宮。太後身邊會需要一個澧己的人,所以我必然會去。”
荷香安靜的聽著,並沒開口多問什麼。
“我身邊也會帶一個熟知的人,那就是你。”穆岑繼續說,“秋祭一去一回,最少三月的時間,在秋祭回來的時候,我會把你送出
宮外,不準再入宮一步。”
“大小姐。”荷香震驚的叫著穆岑,顯然不願意這個安排。
穆岑的眸光沉了沉:“荷香,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我都控製不了,我若保不住自己,自然也保不住你,我不想再牽連更多的人
了。”
“大小姐,奴婢說了,不管生死,奴婢都要和你在一起。”荷香很是堅定。
穆岑這一次卻沒任何妥協的意思。
這段時間來,隨著秋祭越來越近,那種心頭不安的感覺也變得越來越明顯,就連這一次被曲華裳弄進天牢,穆岑都沒這樣驚慌
失措的感覺,好似下一秒,就隨時隨地會出現意外一般。
穆岑要集中精力虛理所有的事情,而非是再顧及到周圍的人。
若是那時候,她想逃,她也能逃的心安理得,不需要再記掛一個牽絆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