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夫人不在此處,向白也想不到她會在何處。”楚向白望著眼前寂靜的院子,神情微微凝重下來。
昨個那樣的日子,他們就應該看好夫人才對!都怪他忘了,忘了昨日是督主與夫人相遇的日子。
“那娘要是不在這兒,該怎麼辦?”聽到楚向白的話,白芷夜的聲音立刻滿是擔憂害怕。她掙紮著,從花旻止的懷中下來,隨後快速的跑向簫院之中。
與此同時,正對著簫院的房間中突然傳來了聲音。
“你們不用擔心,我在這兒。”
聽到花清茉的聲音,白芷夜立刻加快速度,跑向不遠處的房間。白雲舒和白琰溪亦是如此,兩人快速的跟上白芷夜。
昨日那樣的日子,娘親一定很傷心,他們應該陪在她身邊才對。
到了房門前,白芷夜快速的抬手敲門,糯軟恬柔的聲音中滿是著急:“娘親開門,我是阿芷,我是阿芷。”
白芷夜隻顧著拍門,並沒有想到門會突然打開。因為用力過度,她整個人直接向前倒了下去。
頓時,她有些想哭,肯定疼死了。
片刻之後,白芷夜發現自己並沒有摔倒,而是倒在一個人的身上,自然便將這人當做了花清茉。
她立馬抱住麵前之人,撒嬌的道:“娘親,你昨日為什麼要丟下阿芷?阿芷好想你。”
說完之後,白芷夜便發現有些不對,她娘的腰好像沒有這麼粗。
鬆開眼前之人,白芷夜向後退了一步抬頭。由於眼前之人太過身長玉立,她不禁又後退了幾步。
當看到那人的臉時,白芷夜愣了一下。這男人在她娘休息的房間出現,莫不是……他莫不是……傳說中的采花大盜?
心中確定這一想法之後,白芷夜立刻回頭,朝楚彥謙、花旻止、夜拂徽以及夜禎等人大喊了一聲。
“大舅舅,表舅,老師,這裏有采花大盜,快讓人抓起來。”
聽到白芷夜的話,眾人走向簫院之中。在稍稍靠近之時,在看到那人的麵容之時,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花清茉為何昨日失蹤了一日?
原來,他回來了。
原來,他未死。
稍稍發愣了片刻,花旻止、夜拂徽、夜禎、楚向白、夜行……就連楚彥謙以及雲雅文都跪了下來。
“參見九千歲!”
白雪寒冷,北風冷肅,此時所有人都未顧得這些,隻是對於眼前之人,他們覺得跪在此處,才是最好的,才是最恰當的。
“這怎麼回事?”
見花旻止他們不僅未來抓‘采花大盜’,反而跪在了‘采花大盜’麵前,白芷夜愣了一下,目光很是狐疑的看著眼前的‘采花大盜’。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怎麼覺得這‘采花大盜’長的好麵熟啊?
白芷夜發愣之際,白紫簫伸手將她拎了起來,目光打量著她的臉龐。
和他家茉兒長的很像,不過這性子倒是差了很多,一點都沒有茉兒的溫和安靜。
“你說我是采花大盜?”白紫簫唇角微揚,笑容邪魅而又蠱惑。
白芷夜聽到這話,立刻揮舞著小手:“采花大盜,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無論白芷夜怎麼掙紮,白紫簫都知保持著拎東西的姿勢拎著她。
在一邊未曾說話的白雲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她走到白紫簫的麵前拉了拉他的手,待白紫簫看向她時,她柔柔的喚了一聲。
“爹爹。”
喚過之後,白雲舒頓時眼中酸澀。她抓緊白紫簫的手,聲音有些失控。
“爹爹,你是爹爹對不對?我是茉茉啊,爹爹……”
望著白雲舒快哭出來的雙眸,白紫簫蹲了下來,順便將白芷夜放下。抬手拂過白雲舒含著淚的眼眸,白紫簫的聲音冷漠,但語調卻是極輕的。
“雲舒,是我。”
雲舒。
是我。
聽到這四個字,白雲舒立刻哭了出來。她撲進白紫簫的懷中,大聲的哭了起來。
這是她的爹爹。
雖然很模糊了,但是她記得爹爹身上的味道。就是這個味道,她小時候很喜歡的味道。
白雲舒這一動作,讓白芷夜頓時傻了。她呆呆的看著白紫簫,隨後望向站在一邊,同樣一副傻傻模樣的白琰溪。
這一眼,白芷夜才注意到,她說的‘采花大盜’和阿琰長的很像,真的很像!
“爹……爹爹?”白芷夜呆滯了片刻之後,有些不確定的喊了一聲。
聽到這聲呼喚,白紫簫側頭凝視著她,絕美的容顏上綻放出一抹妖冶無雙的邪魅笑容。
“不是采花大盜嗎?”
白紫簫這話讓白芷夜有些不知道說啥,她愣了愣,腳步想要上前,可是心中卻畏懼到了極點。
他們的爹爹,不是已經不在了嗎?
那他到底是誰?
會不會,是她在做夢?
夢中,爹爹回來了。
白芷夜出神之際,花清茉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她望著撲在白紫簫懷中哭泣的白雲舒,已經呆滯在兩邊的白芷夜以及白琰溪,唇角的笑容,安然而又美好。
蹲下身,花清茉將白芷夜以及白琰溪攬了過來。望著他們呆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附在兩人的耳邊,柔柔的說道:“阿芷,阿琰,這不是做夢,你們的爹爹回來了。”
花清茉的話說完,白芷夜有些呆呆的回頭望她,聲音之中滿是畏懼害怕。
“娘,你說什麼?阿芷好像聽錯了,你是不是說爹爹回來?阿芷是聽錯了嗎?”
白芷夜的話讓花清茉感覺到一陣心疼,摟住白芷夜,花清茉溫柔的安慰:“阿芷,你沒有聽錯,你們的爹爹回來了。”
“娘,阿芷聽……”白芷夜的話還未說話,一雙帶有涼意的手附在她的頭上。隨即,冷漠卻又極輕的聲音傳了過來。
“記住了,我不是采花大盜,我是白紫簫。”
聽到這話,白芷夜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及白紫簫剛才的言語。此時,白琰溪突然拉住她的手,對著她微微一笑。
“阿芷。”
白琰溪拉著白芷夜走到白紫簫麵前,此時白雲舒已經從他的懷中出來,隻不過卻還是一直摟住他的手臂不放。
望著白紫簫,白琰溪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真是一模一樣。
自己和爹。
慢慢的揚起唇角,白琰溪凝視著白紫簫,絕豔好看的眉眼似乎映襯著滿院的雪花,璀璨耀目。他凝視著白紫簫片刻,唇微微張合,出聲喊道。
“爹。”
喊過白紫簫之後,白琰溪低了低眸,補了一句。
“我叫白琰溪,是你兒子。”
如此的言語讓白紫簫覺得有些趣味,他看著白琰溪,漆黑的眼眸中綻放出一點淺淡卻又無法忽視的溫柔。他知道分別之後,花清茉又為他生下了一對兒女,雖然六年未見,不過血濃於水,見到這些孩子時,他便不覺的溫柔下來。
或許,是因為,他們是花清茉為自己誕下的孩子。
“我叫白紫簫,是你爹。”
“我知道。”白琰溪聽到白紫簫的話,緩緩的應了一聲。隨後,白琰溪拉了白芷夜一把,將她拉到白紫簫麵前。
“爹,她叫白芷夜,是你女兒。”
“我知道。”白紫簫看了白芷夜一眼,聲音冷涼。抬手,輕輕的彈了彈白芷夜的額頭,白紫簫笑容邪魅的道:“阿芷,我是誰?采花大盜?”
白芷夜聽到這話,秀雅的小臉上不覺揚起一抹無法訴說的愉悅笑容。她看著白紫簫,隨後鬆開白琰溪的手,向她撲了過去。
她有爹了。
她終於有爹了。
爹爹會天天親她,會陪她睡覺,會為她吃飯,會為她準備生辰宴席,會對她很好很好。
她有爹了。
再也不是沒爹的孩子。
低頭看了看撲在自己懷中的白芷夜,白紫簫輕笑了笑,手溫柔的撫著他的發。過了片刻,白紫簫鬆開白芷夜以及白雲舒,他走到花清茉的身側,目光看向一直跪在白雪之上的人們。
這些人有的是開始便跟著他,有的是半路跟隨於他。在他生死莫測之時,他們並未背叛於他,反而一直遵隨他的命令,護衛花清茉。
想想過去,他對待這些人,似乎有些太過狠辣了。
“都起來吧!”白紫簫冷冷的說了一句,唇角的笑容映著滿園的血光,妖嬈到了極點。紫衣灩華,墨發披散,一片白雪之中,他依舊是那般的絕世風姿,光華瀲灩。
側頭,白紫簫看向花清茉,手慢慢的伸向她,握住了她的手。
“我們回家吧!”
“嗯!”
花清茉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安然寧靜的注視著白紫簫。此刻她突然想起,白紫簫還是沒有告訴自己,他以前的事情。不過如今這個時候,花清茉覺得自己已經不需要知道了。
白紫簫教會了她成長,給了她孩子,將她放在手心捧到了最高之處,更用自己的命護她一生無虞。
而且,他們之間終於有了一生一世。
過去,已成過去,知不知道,早就無足輕重。
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在一起。
重要的是,未來他們一直會在一起。
過往匆匆,她陪他走過春雨驚春,夏滿芒夏,秋處露秋,冬雪雪冬。
當下未來,終於能笑看雲舒,一生不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