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霽一頭霧水地說了謝謝,接過來看了一眼,溫常世問他:“這是什麼?”
“平權徽章,”喻霽看著徽章上的彩虹,又看了看反麵寫著Equality,猜測說,“想讓我們支持一下吧。”
“你沒聽見嗎,她說祝福我們,”溫常世從喻霽手裏拿了一枚徽章過來,泰然自若地說,“她以為我們是情侶。”
喻霽愣了一下,呆呆抬頭看看溫常世,說:“是嗎。”
溫常世突然對喻霽笑了,他笑起來露八顆牙,專屬於溫常世陰霾都短暫地消失了,他一把抓著喻霽帽子往下拉,遮住了喻霽的墨鏡,指節擦在喻霽臉上,對喻霽說:“沒見過你這麼蠢的。”
日光突然被帽子遮住,喻霽慌亂地後退了一步,從墨鏡的縫隙,能看到溫常世抓著他帽子的手,溫常世的手大,骨節分明,虎口和指腹都有薄繭。
喻霽眼前好似還留著溫常世對他笑的殘影,心跳速度快得讓他雙頰發燙,窘迫難當。**
溫常世拿徽章在喻霽領口比了一下,問喻霽:“你帶嗎?支持學生運動。”
喻霽下意識地揮了一下手,握住了溫常世拿著徽章比劃的手,手指碰到了微涼的徽章。
突然有一句話從喻霽大腦裏憑空冒出來,說殺手也有小學同學。
不知道溫常世小學同學,有沒有看到過他這麼笑。
第16章
下午和傍晚,喻霽帶溫常世去了三個地方。
在郊區公園看了溫常世手植水杉。
水杉種在公園認領樹木林的中心,滿六歲了,近兩層樓高,由一圈木欄圍起,邊上樹了個小鋼牌,上頭寫著:溫常世,某年某月某日。
“看不出來,”喻霽蹲下來,看了看牌子上的字,回頭對溫常世道,“你居然這麼環保。”
溫常世若有所思地看著水杉,沒說話。
喻霽和張韞之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能找到的所有資料,他都看了不止一遍。
溫常世有幾刻覺得某人的麵目熟悉非常,神經元之間的神經突觸會將立刻連結,讓他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從腦中提取到相關記憶。
不過大部分時候,他一無所獲。
所幸的是,溫常世已經知道落海前攻擊他的人是誰,但暫時還沒有告訴喻霽。
從公園出來,他們走了一小段路,坐纜車去了茂市的半山觀景台,從觀景台上望皇後酒店全貌。
皇後酒店是溫常世發家的地方。
十來年前,溫常世和他母親剛到茂市時,還是名不見經傳的外市人。他買了一塊狹長型的地,皇後酒店破土動工。而次年茂市博彩開牌,睿世拍得一張賭場經營牌時,溫常世才第一次出現在公眾視野之中。
僅半年後,沿著茂市東海岸線建造的皇後酒店開業,擺了十天流水席,三間賭廳,八十張賭台,各地趕來的客人絡繹不絕,至此險中求富貴。
十多年後,皇後酒店左翼正在重新修繕,溫常世出事之前動的工,現在腳架拆了一半,像是要完工了。
觀景台上有一些遊客在拍照,喻霽就拖著溫常世到了角落裏,要溫常世彎下腰來,千萬別被遊客拍到。
“沒人拍我,”溫常世靠在喻霽耳邊說,“要拍也是拍你。”
溫常世自己懶得戴,就不顧喻霽反對,給喻霽帽子上和袖子上各別上了一枚彩虹徽章。
喻霽看上去像個人體平權宣傳條幅,年輕人都要多看他幾眼。
兩人在觀景台站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