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看押女眷們的士兵也蠢蠢欲動,舉起刀來,戴柔顧不得那麼多了,讓旁人幫著自己的照看母親,站起來大喊一聲:「爹——」

戴占權見女兒主動暴露了自己,想哭卻哭不出來。

沈霖得意的笑了笑,雖然離得有些遠,看的不太真切,但看身段輪廓是個美人無誤了。

事已至此,戴柔隻能上前去,硬著頭皮走到石階處,跪了下去:「拜見沈大人。」

「上前來。」

戴柔跪著向前進了一步,緩緩抬起來頭來,她心底是怕的,咬著牙才敢對上他的眼睛。沈霖要比她想像中年輕許多,不過是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長相倒是不錯,隻是眼神有股邪氣,一看就是個混世魔王。

沈霖抬起她的下巴,哼笑兩聲,對戴占權道:「這不是很漂亮嘛。」

戴占權並沒有出聲附和,顯然是在無聲的抗議。

沈霖不在乎,隻覺得戴柔花容月貌,很是滿意,沈霖手裏的定北軍雖然強悍,但他爺爺那輩才剛做軍官發跡,他爹這輩才當上節度使,與動輒繁榮幾百年的望族沒法比,娶名門戴氏的女子做正妻,他一早就打了這個主意,況且她美貌無雙,怎麼看都是合適的人選。於是宣布:「今夜不走了,我要迎娶戴小姐。」

戴占支吾道:「……將軍何必如此心急……不如讓小女準備一二,我們親自護送到定北去成親……」

沈霖過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明天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不用了,今夜之後,我將她帶回定北去,再辦酒席不遲。」

戴占權還要說話,沈霖瞄了他一眼,他隻得強忍下衝動,閉口不言語了。

沈霖則牽起戴柔的手道:「隨我走。」他身後就是正房,顯然今夜就要和戴小姐住在這兒了。

跪在地上的戴占權和幾個兒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要帶人臨幸?幾個人跪在地上,垂著頭互相瞅了眼,眼中滿是怒火和殺意。

戴柔好歹是刺史的嫡女,就算霸佔她,也該多少顧及一下,是可忍孰不可忍,雖然沒殺盡戴家的男丁,那這樣的羞辱也和殺了他們差不多了。

戴占權指節泛白,狠狠咬住嘴唇,很快嚐到了血腥味。

沈霖欺我太甚!

「爹……」戴柔輕聲喚了一下,見父親沒有抬頭看她,絕望的閉了下眼睛,順從的跟著沈霖走了。

戴占權不禁後悔,當著自己的麵,女兒被帶走,早知道這樣就跟沈霖拚個你死我活了,現在這樣真是活活氣死。

環視四周,見兒子們的眼神同樣陰鷙,他深吸一口氣,眼底的黑色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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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牽著她的手進了正房,將馬鞭仍在桌上,自己往交椅上一坐,怕拍大腿對她道:「過來。」戴柔不敢忤逆他,隻好咬著牙走到他跟前,然後就被他環住腰,硬按到腿上坐著。

沈霖瞅著她:「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打棱州嗎?」

她搖頭。

「因為我聽人說棱州刺史的女兒長得很漂亮,是北方有名的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爹頗識時務,若是抵抗不投降,就算你是美人,我也難保證不會傷害你。」

戴柔心想,你現在已經在傷害我了,她顰眉:「將軍過獎了,小女子的容貌不值一提。」是誰傳出的流言?這年月美貌的名聲在外,絕對不是好事。

藩鎮之間互相攻伐,或許這隻是沈霖攻打棱州的藉口,誰會相信某個節度使真的會為了一個所謂的美人攻打城池?!反正她不信。

「你不信?」他哼笑著問。

「將軍說什麼,我就信什麼。」她努力擠出一點笑意,但估計並不好看,因為他的臉色沉下去,顯然不滿意她的笑容。

沈霖冷笑道:「你口中的將軍不單指我吧,若是別人攻佔了棱州,你也照樣會聽從他的安排吧。」

「……」戴柔打定主意,直言道:「您說的沒錯。我現在恐懼您,您說什麼,我自然不敢違抗。我若是現在說因為傾慕將軍而信賴將軍,不是太虛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