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青楓叫了好幾聲,茯苓才回過神來。
「扶我到漪瀾宮看看。」
茯苓一驚,急道:「主子,此時還是避一避的好。」若昨夜之事真是皇後安排的,又或者有心人士故意陷害,後麵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這時候躲都來不急,何苦過去倘這渾水?
青楓搖頭,固執的回道:「該來的躲也躲不掉。」她真的很想知道,辛玥凝到底在耍什麼花樣!慧妃是無辜的嗎?枕頭裏的荷包是她所為還是皇後陷害?腦子裏不斷回憶著近日與慧妃交往的情形,青楓沒有答案。但是她知道,不管怎樣,她現在不去漪瀾宮,怕是再難見到甄箴了。
「甄箴從來都沒有在後宮行巫蠱之術。」
青楓才剛踏入漪瀾宮,就聽到甄箴清冷的聲音淡然卻無比清晰的傳來。漪瀾宮裏的奴才看見她來了,都愣了一會,才急著請安,有人要進去通報,青楓對他擺擺手,低聲說道:「退下。」青楓正得勢,又懷著龍種,小太監不敢正麵違抗她的意思,悄聲退到一旁。
青楓沒有立刻進去,隻是站在臺階旁看著屋內的情況,這事的正主皇後倒不在殿上,甄箴一人獨自跪在殿中央,素白披風將她裹的嚴嚴實實,髮絲輕挽,沒有任何發飾,看得出是一大早就被押了過來,根本顧不上儀態。不過那挺得直直的腰背與冷靜的聲音足以證明她並未被這一場鬧劇擊潰。
皇上坐在主位上,臉上盡是陰霾,卻不發一語,兩宮皇太後一左一右坐在皇上身側,西太後身邊站著一個三十出頭,身形微胖的男子,他未著官服,神色倨傲,外放的官家之氣,即使在皇上和太後麵前依舊未曾收斂,此人眉宇間與辛玥凝有幾分神似,青楓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東太後身邊站著皇後的貼身女官水芯,她手裏正拿著一個娃娃,看娃娃的樣式,布料都與昨夜放在清風殿的那隻相差無幾,宮殿的右側通往皇後寢室的通道上,一名身披袈裟手持佛杖的老和尚在長桌前不知在畫著什麼符咒,幾個小僧嘴裏還念念有詞的呢喃著。
青楓暗自冷哼,好大的陣勢。
「慧妃,你一向品性純良,哀家也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但是你的宮中為何會有這樣的東西,你還在菱雲宮內設了法壇,你要如何解釋?」楊芝蘭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隻是看著甄箴的眼神卻不見多少慈祥和信任。
「臣妾不知道這個娃娃為何會在菱雲宮,至於太後說的法壇,那不過是臣妾最近身子不適,供奉神靈求神保佑的供桌而已。」
甄箴背對著她,青楓看不見她的神情,光是麵對這陣仗不卑不亢的態度,已讓青楓在心裏暗暗為她喝彩。
那名微胖男子輕哼一聲,走到水芯麵前抓過她手中的布偶,一把扔到甄箴麵前,冷聲說道:「慧妃,大師剛才已經破解了你的巫術,此乃惡毒的雙人陣法,需由兩人一同作法方能成事。這個布偶上隻有皇後的生辰八字,另一個布偶上應該有作法的時辰。你還是說出來吧,誰是你的同謀?」
雙人陣?青楓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她的寢宮裏會有一個一樣的布偶,而且身上還隻寫著時辰,原來是一箭雙雕之計!如果她昨夜不是腹痛難忍睡不著,今天跪在這裏的,隻怕還有一個她吧!
甄箴到了這一刻,才真正看清楚這個布偶的樣子,一張用血紅朱砂寫上了生辰八字的字條貼在布偶胸前,一根根長針把那精緻的小人紮得麵目全非,看著確實很滲人。甄箴冷笑,辛玥凝這次是下了血本了,為了害她,不惜連自己也詛咒了,她就不怕做這樣陰邪之事,折福折壽!
甄箴看也沒看叫囂的辛玥琛一眼,冷聲回道:「甄箴從未在宮中行巫蠱之術,更沒有什麼同謀。」
證據都擺在殿上了,已是戴罪之身,她居然還如此目中無人,辛玥琛上前一步,指著甄箴喝斥道:「皇後現在仍神智不清,你卻說不知布偶為何會在你宮中,都已經在宮裏設壇做法了,還敢狡辯。」
盡管他嚴詞厲色,甄箴還是那樣沉默的跪在殿中,不再為自己辯駁卻拒不認罪。辛玥琛還想再逼問,卻看見青楓靜靜的站在殿門外,辛玥琛話鋒一轉,對著燕弘添說道:「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一定要嚴查,尤其是與慧妃走得近的人」
下麵就是要扯到她身上來了是吧?青楓也沒有刻意躲藏,殿內的人除了甄箴,隻怕是早就看到她了,青楓揚起一抹笑,大步跨入內,朗聲說道:「辛大人說的,可是青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