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日方長。」那孩子也不是說生就立刻生下來,就算生下來,也不是立刻就能長大的,急什麼?
「凝兒怎麼樣?」
聽出老爺子有些生氣了,辛赴城小心翼翼的回道:「還在生氣,不過有水芯看著她,應該出不了什麼亂子。」
辛綏臉色稍霽,冷淡的回道:「嗯,讓她稍安勿躁。」
「是。」辛赴城心中叫苦,凝兒十四歲入宮,十八歲封後,有辛家做靠山,燕弘添對她也不管束,嬌縱慣了,她哪裏會不聽他的,真怕她惹出什麼事端來。
辛綏放下茶杯,拿起旁邊一本書翻了開來,兩兄弟了然的退出了書房,剛出到院門,辛易蘅對著辛赴城微微拱手,便大步離開了。盯著那道意氣風發的背影,辛赴城滿眼憤恨,辛易蘅仗著爹的寵愛,是越來越不把人放眼裏了。
……。
「啊!」
本來就睡得不安穩,忽然被騰空抱了起來,青楓還未清醒便低叫了一聲。驚恐的眼對上一雙含笑的黑眸,青楓愣了一下,燕弘添已經把她抱到了床上。
青楓混沌的腦子逐漸清明,想起了昨夜,她說不知道以後,她在燕弘添眼中看到了失望,那一刻她倒是覺得很開心,燕弘添也沒再理她,靠著床沿就睡了過去。她本來是想讓他在地上睡一晚的,又怕他早上酒醒了發飆,隻能叫高進把他搬上了床,她自然是不可能和滿身酒氣醉熏熏的人睡在一張床上,最後唯有睡躺椅上了。
「愛妃一大早這麼看著朕,朕隻怕要無心上朝了。」
調侃的語氣,未達眼底的笑容,微眯上揚的黑眸,眼前的人確實時以往那個霸氣暴斂到有些邪魅的燕弘添,絲毫沒有昨晚悲涼頹然的樣子。
「皇上?該早朝了。」屋外傳來太監的聲音,燕弘添放開她,說道:「進來吧。」
和以往的早上一樣,太監幫他穿好衣服鞋服,整好衣冠,他頭也不會回一下,大步離去。
青楓有些懵,若不是剛才她還睡在躺椅之上,燕弘添抱起她的時候她能聞到淡淡的酒味,她會以為昨晚的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場夢,燕弘添剛走,茯苓立刻跑了進來,看到青楓躺在床上,急道:「主子您沒事吧?」
「沒事。」青楓緩緩坐直身子,昨晚睡了一夜的躺椅,腰還真有些疼。
看她臉色不太好,茯苓給她把了脈,確定青楓沒事,茯苓才放下心來,扶著她坐下,幫她梳洗。
半開的窗櫺映日幾縷晨光,秋海棠的花苞在朝陽撫慰下,嬌羞迷人。青楓看著花叢中認真修剪花枝的宮女,輕聲問到:「那是蘭芝吧。」
茯苓抬眼看去,「是。」
「她變了很多,去查查是為什麼。」她不能讓身邊再多一個夏吟,現在還留她在身邊,是覺得她還有用處。
「蘭芝出身在商賈之家,家境也算殷實,她母親在生她弟弟的時候去世了,半年後他爹續弦娶了一個惡毒的女子,沒兩年她爹也死了,繼母對他們越發的不好了,繼母還有三個孩子,嫌他們累贅,想把他們賣進宮裏,蘭芝不忍心弟弟小小年紀受閹割之痛,便與繼母說好她入宮為婢,月錢交給繼母。蘭芝為人機靈,會討好嬤嬤,也得些小主的喜愛,倒也有些銀子,每月都能給家裏幾兩銀子,誰知繼母拿了她的銀兩,卻沒好好對待她弟弟,三個月前她弟弟得了重病,繼母卻不給他請大夫,差點就病死了。後來她把弟弟接了出來,請了一個老婦人照顧著。隻是她那弟弟天生體虛,治好怕是不可能了,隻能養著。」她也發現蘭芝和以往很是不同,幾天前就已經派人查過了,想不到她的身世也很可憐。
「原來如此。」青楓忽然朝茯苓招招手,茯苓低下頭,青楓對她耳語了幾句,茯苓聽完有些疑惑而後了然,輕輕點頭。